:“我有些害怕,桃儿,还记得嫁到咱们村子里的春花姐和翠儿么?”春花姐和翠儿都是因难产而死,一个胎位不正,一个身子瘦弱,孩子却太大,活活憋死了。
沈安宁心知自己的这些荒谬想法说服不了白桃,便寻了个由头,这样说着。
白桃听到她提及春花姐和翠儿,神色一怔,翠儿就住在白桃家隔壁,她是亲耳听着她哭嚎了两天两夜惨死的,当即脸色一白,忙拉着沈安宁的手道:“夫人莫怕,夫人若真怕的话 咱
们 咱们也不必非得急于在这一时
上 先将身子美好
美结实了再生也不迟"
白桃心有余悸道。
看着她一脸煞白的脸,沈安宁又于心不忍,最终只道:“
尔也别因此怵了这事,咱们当女人的总是要过这一关的,就是.....就是容我再缓两年....
沈安宁喃喃说着。
白桃到底是将沈安宁摆在头一位的,见沈安宁这般神色,忙反过来安慰起了她来,片刻后,想起燕窝那事,心中一凛道:“夫人,那燕窝难不成有问题?那可是太太一一白桃心一下子悬在了半空中,那可是太太送来的。
便见沈安宁想了想,怕引得惊弓之鸟,又并无证实,便含糊道:“太太该不会害我,不过入嘴的东西,经过几回手了,当心点总归是好的。”话说,处理好了贵哥儿之事,又安置好了牧哥儿后,沈安宁开始默默盘算着接下来的事情,人到位了,接下来便该给牧哥儿请夫子,还有裴家得抽空去正式拜访一下,商议认养父母一事章程,再有那日张绾那儿,还不知是何情况,她们二人得碰一碰面,不过眼下中秋刚过,绾姐姐拿着府中中馈,这几日应当空不出手来,可过几日再邀。
这样想着,沈安宁发觉自己倒是挺忙的,再往后,还有同宁王合开酒楼一事。
横竖,都得一步一步来。
她这儿忙得两脚不沾地。
这日,大理寺却安安静静,所有人的心思仿佛还浮在昨儿个中秋节的热闹上,未曾收回,而要说起中秋节,便避免不了的议论起了昨儿个东市的那桩分尸案,此事虽暂交由府衙受理,但是上京许久不曾出现过这般恶劣惨烈的案子了,人命案子时时有,可分尸惨案到底不同寻常
“死者是何身份?案子可有线索了不曾?
“倘若府衙久破不了案,为了安抚民心,怕不用几日便会转到大理寺....
司外,同僚们热议声不止。
司内,陆绥安正在复核江南的案子,他将近二十年来江南一代所有官员的刑事案件全部找了出来,一遍遍重新梳理,这些事物繁琐又杂乱,需要沉得住心性。从前,陆绥安心如止水,亦无杂念,对这些事物信手拈来,然而,这日却频频走神,被外头同僚们的议论声数度干扰。仿佛有心事般。
半晌,他终是摁住眉心,将视线从厚厚的卷宗中抽离,而后落到了自己的虎口上。
那里,纱布已经解下了,伤口已渐渐愈合,只剩下一圈淡淡的,浅粉色的牙印。
握笔久了,摩擦下略有些发痒。
他定定看着,这些日子的一幕幕便悉数灌入了脑海。
沈家老宅子里出现的裴家大郎。
八月楼的宁王。
以及沈氏嘴里那声声决然的和离。
当然,还有昨夜烛光下,那些颠鸾倒凤,抵死缠绵的一幕幕,一帧帧齐刷刷的钻入了脑海。
他不得不承认,和离二字从沈氏嘴里喊出来的那一刻,他恼羞成怒了,心生不快了,尽管,那二字并非是对他说的,可是,他能敏锐的猜到,那是沈氏未曾宣于口的心里话。他不得不承认,裴聿今和宁王的出现,让他心生芥蒂,恼恨郁闷,亦让他产生了些许不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