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搅动风云,只是碍于身份低微,年岁又轻,没什么根基,斗不过盛枝意而已,但是,若要让她去斗一个盛山郡,那简直绰绰有余。要不了几日,盛山郡就能被她弄得头昏脑胀。
这姑娘这般聪明,机关算尽,是不可能真的去将自己的所有都压到盛山郡身上的,她对盛山郡,当是利用更多。只是盛山郡看不透,而盛枝意也懒得去点醒他。
她倒是要看看,这辈子,这两个人凑到一起来,能闹出什么样的事端来。
“不是好人家的出身也没关系。”盛枝意含笑做戏,回道:“我们盛家娶妻嫁人,什么时候瞧过出身?只要这人性子端正便可,贫穷与否,不过一空望,无须在意。”盛枝意此刻越是这般温和,盛山郡心里那块石头就越沉。
他不知道该怎么告诉姐姐,他喜爱的人是姐姐曾经一手养大、后来赶出府去的顾婉玉。
盛山郡那双锋锐的丹凤眼向下一垂,长长的羽睫盖住了眼眸,片刻后,才道:“过几日父亲回来了,我带回来给父亲和姐姐瞧瞧。他知道,这盛府的荣光全都是仰仗盛右相、仰仗他们的父亲的,他和姐姐谁都离不开父亲,所以府中大事,父亲可以一锤定音。姐姐这边已经完全走不通了,那他可以向着父亲这边行一行近路,父亲对顾婉玉的怨恨没有那么深,说不定可以容忍。只要父亲认了,姐姐说什么都没用了。
盛枝意一听见盛山郡这话便明白了盛山郡在打什么主
意,她也懒得拆穿,只道:“也好,过几日父亲回来了,你便带回来与我们相见吧。”
盛山郡这才低头应下,转而从盛府里离开。
他从盛府里离开的时候,还瞧见盛瑶光蹦蹦跳跳的从远处奔过来。
府内灰瓦白檐前梅枝堆砌,前些日子京中又落了雪,覆了梅枝,一阵风来,点点琼瑶羽落,梅菲菲,雪菲菲,雪向梅花枝上堆。盛瑶光便在一片碎雪飘梅间冲出来。
盛枝意疼爱她,给她全京城独一份的宠溺,天家的女儿都不一定能不嫁人,但盛枝意却早早放出话去,允她女儿日后入朝为官,不嫁人、不入旁人后宅,盛枝意给她的底气将她灌养的枝繁叶茂,满身都透着朝气。这让盛山郡不可避免的想起了顾婉玉。
分明都是冠过顾府名号的姑娘,可现在一个在人群中步步向上走,有人做靠,有人搭台,另一个却只能躲在无人的宅院里藏着,连爱意都显得小心翼翼。他只这般一想,便越发怜悯顾婉玉,连带着对盛瑶光都没多少喜爱了一一若是盛瑶光肯对顾婉玉好一些,顾婉玉又怎么会吃那些苦呢?所以,当盛瑶光行过来给他见礼时,盛山郡也不像是往日那般随和,只冷冷点了点下颌,便从盛府离开了。盛瑶光有感受到舅舅的冷淡,但却不明白为什么,只摸不着头脑的回了她的春水阁。
母亲的宴会办完了,她也跟赵三公子搭上话了,近期的事情都处理完了,她得静下心思读书了一一母亲虽然从未曾与她说过一定要考上,亦或者如何,但她心里记挂着这件事。她知道,她想入朝为官的事
被许多人家暗里嘲笑,说她痴心妄想,连带着母亲也受了
不少人讥讽,她心里压抑,偏要争这一口气。
这群人都说她考不上,她偏要去考,这群人都说她做不了官,她偏要去做。
盛瑶光的性子是带了点别扭的,旁人鼓励盛瑶光,不一定有用,但是旁人若是踩她,盛瑶光便立刻好学起来了。待到她成了官做,非要到所有人眼前去耀武扬威一番!
彼时冬深,夜短,盛瑶光才在厢
房里摆开阵仗,方才拿起一本书,外
头的天便已经黑压压的沉下来了。
晚天长,冬水凉。
晓风残,月光寒。
年方十六的姑娘捧着书本倚窗而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