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样?他压根没想反水,这个地点又是如何暴露的?既然都暴露了为什么徐行还不杀他?
以及,原来当初封玉说的“只擒不杀”——说的不是徐行,是常青吗?!
“……”
常青脱身之术结合了昆仑的七星大阵,徐行猜想,与当初困住傲竹的尸解四阵应当出自一人之手。但,阵法有一个致命的缺点:即便可以从任意一个地方逃走,最终的抵达地点永远是固定的。
狡兔三窟,常青最后出来的地方,便是永定国东边,一道山峡暗流之处。
徐行正带着余刃御剑而去,争取在天光破晓之前将那破烂烂的血蛇堵个正着,然后十分恶霸地将他毒打一顿,让他感受一番来自穹苍的温暖。待绝情丝到手,她都想好自己该说什么台词了:
“我让你先跑三十九米!”
然而,徐行现在却全无心情抖机灵了。风呼呼地吹,鼓膜突突作响,她的眼底开始充血,甚至有种自己热情的血管要从脑袋里蹦出来跟大伙打个招呼的错觉。
直觉告诉她,有哪里不对……
啊。
明白了。可是,晚了。
徐行一停,一路沉默不语的余刃冰冷的掌心便轻轻掰过她的下颌,似在仔细端详。他忽的道:“你不必去了。”
徐行道:“我没事。”
余刃目光未动,半空中骤然飞来那只眼熟的仙鹤,在二人身边盘旋片刻,昂颈鸣叫了一声。余刃定定道:“等半炷香,我带人头和圣物回来。”
“此事你不能代劳。”下颌上隐隐的力道不容推拒,徐行疼到懒得动弹,拿下巴去蹭了一下,那只手却被火舌舔了似的慌不择路缩了回去。她摇摇头,叹道,“初出江湖,便被坏女人骗了。这难道是人生的必修课?”
徐行终于明白,那“直觉”为何不对,她却又一反常态地死死觉察不出的原因了——因为,那是属于“鲛人”的直觉,不是属于“人族”的直觉。
当日在冥海蛇域,她看到那郎家人最后所居之城的遗址。那道护城河的河床早已干涸,几年下来,压根留不下多少痕迹。但属于鲛人的那部分,却在告诉她一个和推测相违背的事实:
那道河的“上游”,是从守备森严的城内流淌出来的。要浸染全城剂量的毒,定然要从最上游洒下,郑长宁和常青,这一人一妖和郎家没有任何关系,若是有穿过守卫直取城中心的能力,又何必要用下毒这一招?
以及,那具拦在路边的白骨也隐晦佐证了什么。若是一人趴在路边,想要试图拦下谁,其腕骨和五指定然是朝着那人行走过来的方向——当然,指节的白骨也已经被踩碎了。如此滴水不漏、无懈可击的人,她破坏了什么,就代表那隐藏了什么。
屠城的凶手,是从城内走出来的。
那个“人”,非是郑长宁,而是一个郎家人!
……
……
……
蛇窟之内,一片昏暗,浓厚的血腥之气充塞着整个地界,寂静中只闻一道虚弱的喘息声。
这蛇窟是常青的一处领地,还有不少手下蛇妖盘踞此处,平日里都由封玉管辖,聚集起来是不弱的一股战力。常青本欲召唤那些手下出来护法,却让封玉的一句话打消了这个念头:
“你已重伤,随意一击都能杀你。”封玉冷静道,“主上,你当真觉得手下这些妖不觊觎你的位置么?”
蛇窟内弯弯绕绕,随意走错一个路口便会进入死路,即便身后有追兵也暂时不惧。他失血太多,眼前已一阵阵的晕眩,封玉不在意自己周身染满血污,吃力地将他扶起,一步一步往内殿中走去。
“徐行……”常青牙根发痒,恨得眼睛发红,“该死的人族。我不去找她,她倒来暗算我……下次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