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基说完,便趴伏在地,不敢动弹。
朱元璋听罢,登时一拍桌子,愤怒道:“离间我亲儿骨肉,其心可诛!”
刘基再一俯首,低声道:“陛下,如今太子身子康健,自然能压制兄弟,倘若万一呢!”
朱元璋登时怒不可遏,一双眼睛瞪得溜圆,说旁得倒还好,一提朱标,他就担心一语成谶。
气的跟什么一样。
他老朱届时年迈,死不足惜!
可他家老大尚且年轻,光是想想老大没了,他就觉得心口一阵窒息的痛,实在难受得紧,想想上朝时标儿还在偷偷打盹,突突作痛的神经才缓和些许。
标儿尚在,还学会了浑水摸鱼。
他不想听这些,指着他的鼻子让他别对他儿子好就算了,还要说些标儿不好的话。
这些话如同一棒槌,将他的理智敲个稀巴烂。
“刘伯温!咱待你不薄!你怎么如此行事?”朱元璋愤怒至极,反而平静下来。
他沉声道:“没有倘若,看来是咱对你太过宽容,才让你信口雌黄,来人!摘了他的七梁冠,压入诏狱。”
朱元璋面色冰冷。
刘基沉默地被压了下去。
朱元璋在武英殿中坐了一会儿,还是心神不宁,刘基除了谋士的称号,还有神算子的称号,越想越慌,越受不了,就忍不住来坤宁宫找妹子。
然后就被妹子骂了,情绪激荡之下,没忍住红了眼眶,却被这小子给看了个正着。
朱元璋挥了挥拳头:“罢了罢了。”
马皇后知道后,也跟着拍桌子:“刘伯温他放肆!就在牢里多关几天!”
朱标:……
听完朱元璋的叙述,他幽幽道:“刘先生若是神算子,他今日出门就没给自己算一算吉凶吗?”
朱元璋点头。
“咱想着用亲儿子守边疆,只要敌人来犯,咱儿子是头一个遭劫的,如此用心,还要被曲解,真是可恨。”他想想还是气得不行。
朱标倒是理解刘伯温说的话,毕竟历史上,不过几代过去,便是他死了,雄英也死了,朱棣就反了,从北平打入这应天府。
看着朱元璋执拗的表情,朱标笑了笑,看向马皇后。
马皇后也不劝他赶紧把刘伯温放出来,反而说起旁的来。
“今年恩科的事儿,原本是恩典,现在被架着了,你爹仔细看了,说是大多都是南边的士子,北边并没有几个。”
马皇后皱起眉头:“宋先生上书,说是分南北榜录取,但现在比较尴尬的是……”
“北榜无人,就是水平不如南地,甚至还有人在路上没赶来,北地还在战乱,各地驿站也不全,再加上天气苦寒,确实艰难了点。”朱元璋补充。
朱标:……
原来一项政策要实施的时候,细节也至关重要,他知道历史上的南北榜,提前使了,却不知还有这些细节。
“是,分南北榜是我和宋先生商议出来的,北地文章写的不够出彩,可以增添基础默写、策论来拉平分额,说到底当官不是文章写的漂亮就能做好,非常时期行非常事儿,这次可以格外恩典些,只要北地学子对四书五经足够了解透彻,也可破格录取。”
“现在还有人来,把殿试往后推一个月,再录取北榜,只要不妨碍南榜,他们也没什么话说。”
朱标道。
马皇后眼睛一亮,满脸赞誉:“不错,比你爹脑子转得快,那时候生你,就怕你跟你爹一样,浑身用不完的莽劲儿。”
朱元璋知道她还在气着,便也上前给她捏肩,笑着道:“你要是实在生气,尽管打我儿子,孩子嘛,打打皮松长得快。”
马皇后斜睨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