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礽不知怎么的,忽然就涌出一股极为伤心愤懑的情绪。就仿佛德嫔
些刻薄的话,他也曾经听过,遇过,感同身受。
难道是.....那个梦里的阿吗??
廊下,画扇瞧见太子爷悄无声息进过来,连忙屈膝行了蹲安礼。
胤礽这才回神,手心冰凉。他叫了起,就大跨步进殿要去解救四弟弟。
西次间的围床前,德嫔正抚面恸哭,四阿哥端端正正坐着,不哭不闹,面似平静的看着他额娘。唯有胤礽一眼就看破了,四弟弟的小手紧紧攥着,显然是紧张害怕极了。他还那么小,听得懂斥责的语气,却根本不明白原因
胤礽轻着嗓子,生怕再将人吓到:“四弟弟,二哥来了。
围床上的四阿哥身子一僵,瞧见胤礽来,满腔委屈和恐惧终于得以宣泄。他也只是扁扁嘴,伸手冲着胤礽喊:“二哥!”胤礽连忙上前,透过围床的棂子,捉住四弟弟的小手。还没来得及开口安慰,胤禛眼中就落下豆大一滴泪来。胤礽这回真的生气了。
他学着康熙以往的样子,沉静又满含愤怒地看向德嫔。
不等他麦难,德嫔便立即擦干脸起身,一边见礼一边斥道:“这个时辰,太子爷怎么来了?这帮偷奸要滑的奴才,也不知通报一声,叫本宫手忙脚乱的也没个准备。胤礽冷着脸,侧身避开这个不诚心的礼。
“孤下了学挂念四弟,路过永和宫来瞧瞧。见德嫔娘娘‘教子有方’,便没叫他们通票打搅。
德嫔被噎了一嗓子,觉着这不似往日的太子,有些搭不上话。
胤礽又道:“说起来,那日地龙翻身,四弟也是怕极了才会喊一声二哥。娘娘这般日夜吓着他,他更害怕起来,兴许还能憋出一句‘额娘真好’,来讨得您欢心。”德嫔笑得比哭还难看:“太子爷这话当真戳人心窝子。方才教他说话是性急了些,但做额娘的,自然是一心为着孩子好,哪有害他的道理。父母爱子之心,太子年幼,怕是还不能懂吧?”“孤确实年幼,不曾为人父母,但做额娘的若是将孩子放在心上,便该如郭络罗贵人那般,时时跑着念着四妹妹才是。”胤礽垂眸看向胤禛,眼中满是对他的疼惜,还有对自己的庆幸,“景仁宫养着四弟一年有德嫔娘娘却只来看过两三次孤实在看不出爱子之心“
德嫔不吭声了。
她忍不住想,二阿哥这张嘴还真是随了皇后,出言如软刀子,杀人都不带见血的。
胤礽也不打算再多言,拍抚着胤禛的后背,直到他彻底放松下来。
“这件事,孤自会如实禀告阿玛和额娘定夺。”
他今日是独自过来,不好带着四弟弟回景仁宫。便只好安抚一番,打算先离开。胤禛初时紧紧攥着他二哥的食指不撒手,后来还是胤礽一句“待会儿就派人来接你”,才叫他依依不舍地松了手胤礽对抢回四弟弟很有信心。
然而,等他回到景仁宫将此事告知赫舍里之后,态度却并不如预料的那般。
赫舍里给儿子盛了碗鱼汤递过去,问:“还记得先前你佟娘娘养着大阿哥的时候,你说只有自己的额娘最好吗?”胤礽抱着热乎乎的汤碗,点了点头。
“你这般想,四阿哥亦是如此。他如今年岁小,跟德嫔聚少离多不亲近,自然觉得你这个
这个二哥好。可再等两三年,
对额娘天生的依赖总会显出来。到时候,你怕是要自讨苦吃。
赫舍里说完,也不强迫胤礽当下就想明白,只催了句“喝汤”,便不再言语。
小太子边思索着额娘的话,边听话地用完一碗鱼汤,从永和宫出来的那股冰寒冷意褪下去,浑身又暖和了。他用帕子沾了嘴,有些苦恼道:“保成好像明白了。但是放着四弟弟不管,又觉得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