座什么时候变好过?”
晏琳琅险些咬住自己的舌头,忙抬指取来案几上的杯盏,佯做抿茶。
不过话说回来——
晏琳琅握了握指节。
她现在的状态真是好得出奇,试着运转了一番灵力,只觉灵脉异常地充盈磅礴,已然恢复了她身陨前的巅峰状态。
光凭她昨天那半死不活的样子,定是无法自行炼化无尽灯火种的,是殷无渡出手襄助了吗?
正想着,忽觉灵台异动。
她忙收敛心神,起身打坐。
“又怎么了?”殷无渡竟然还没走。
“留在仙都的纸傀儡有异动,我得去看一眼。”
说话间,晏琳琅捏诀施展共魂转换之术。
顷刻间,她的元神成功与纸傀儡相通,借它的眼睛看到了千里之外的仙都之景。
饮露宫,暖阁寝房内。
地上的留影阵散发出淡淡的荧光,在阵法的最中心,一个红衣白发的冷艳女子悠然端坐,细品一盏香茗。
未等晏琳琅开口,白发女子已然察觉到纸傀儡换了芯子,率先开口道:“真是出息了,晏晚晚。你假死脱身也罢,竟还敢打着为师的旗号招摇撞骗,重新自立为仙都少主。”
时隔八十余年再见到师父,晏琳琅蓦地喉间一热。
“师父……”
她借纸人之躯行礼,涩声道,“师父如何知晓是我?是玄戈……”
“与他们没关系,天底下哪有师父不认得自己的徒弟?”
柳云螭哼了声,放缓声音,“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师父都能第一眼认出你。”
闻言,晏琳琅鼻根酸了酸。
无论过去多少年,只要师父在,她就永远不缺疼爱。
“师父,您这些年在东海可好?”
似乎只有在长辈面前,晏琳琅才会流露出几分少女的娇俏,一句话卷在舌尖,颇有几分撒娇的意味。
“比你过得好。”
柳云螭将茶盏顿在案几上,肃然道,“你在昆仑仙宗出了这么大的事,若非为师主动开留影阵质询,你是不是打算瞒我一辈子?”
晏琳琅只觉头重如灌铅,轻声道:“师父,我弄成这个样子,您是不是失望了?”
“胡话!我柳云螭的关门弟子,从不会让人失望。”
柳云螭轻斥一声,目光却是十足的温和,“当年我不许你乱捡男人,逼你苦练功法,还特意为你种下一枚可起死回生的金蝉印,就是担心你有百年情劫。谁料千算万算,你还是在男人身上栽了跟头。”
晏琳琅的眸中划过些许波澜,诧异道:“师父知晓我身上有情花咒?”
柳云螭道:“你是我养大的,命格天定,我岂会全然不知?”
晏琳琅立即直身道:“那师父可知,我身上的情花咒从何而来?”
阵法中,柳云螭撇茶沫的手顿了顿。
晏琳琅继而道:“徒儿观上古典籍中记载,旁人中咒,要么是不懂情爱,要么是没有六识,爱而不自知,生生世世与人错过……怎的偏生我是反其道而行之?”
柳云螭放下茶盏,缓声告诉她:“由来并不重要,你只需知道,即便你身带诅咒,也并不意味着你生而有罪,切不可妄自菲薄。天下修士谁没有个七灾八难?既是劫,便有破解之法。”
铿锵冷静的一番话,有如清水涤神,醍醐灌顶。
晏琳琅心底的那点阴霾散尽,明艳笑道:“师父所言极是,徒儿受教。”
正闲聊着,冷不防留影阵中横过一只筋骨分明的大手,将一瓣已剥好的蜜桔递至柳云螭的红唇边。
墨绿的袖袍衬得那只手掌几近苍白,观其骨量,应该是个极为高大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