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韧常常觉得,自己这辈子都无法离开杨樵了。谁还能这样爱他?
他也不可能再这样去爱别人了。
三人各怀鬼胎,没再交谈,陆续上场去踢球
到傍晚时,众人散了,邹冀随便挥了下手,也不和他们告别,就郁闷地叫车,自己回家去接着纠结了,薄韧骑了电瓶车,先送杨樵回家。
最初两人都很沉默
行至转弯前的交通岗,左转是红灯,薄韧停下了车。
他们面朝着正西,红绿灯背后就是如血的残阳,明明天高地阔,却有种非常寂寥的味道
红灯倒数计秒30、29、28.....
“老婆。”薄韧直视着前方,忽然叫出了这个久违的称呼
“......”杨樵屏住了呼吸,不确定是不是自己听错
“我不想和你分开,”薄韧道,“我害怕会失去你。
杨樵:“......
左转绿灯,薄韧转动电瓶车把手,再度朝着杨樵家驶去。
片刻后,他感到腰间一紧,背部随之一热,杨樵从身后环抱住了他。
这亲昵的动作已经很久没有过了,久到薄韧都已经快忘了是什么感觉
初中时他刚有了电瓶车做上下学的通勤工具,就带杨樵回自己家,或是送杨樵回家。杨樵在那之前还没有坐过电瓶车,胆子小,很害怕会摔下去,他为了逗杨樵玩,还故意骑得很快,杨樵经常这样抱住他。那时候还什么都不懂。
薄韧想,杨樵现在可能也还不懂,才会又这样抱着他,像小时候一样安慰他。
天色一点点暗了下来,终于还是到了杨樵家楼下
杨樵下了车,站在薄韧旁边
薄韧有点不好意思,路上他没忍住,掉过几滴眼泪,已经被风吹干了。
“你真是绕了一条最远的路,”杨樵却笑了起来,说,“剩下的电量,还够不够你骑回家了?‘
“......”薄韧独自伤春悲秋了一路,却遭到了杨樵取笑,冷冷道,“不用你管。
他转头,要骑车即刻就走,杨樵按住了他的车把
两人对视,薄韧一下又不生气了,因为他看到了杨樵眼里的情谊。
“我知道,”杨樵心情也很复杂,勉力又笑了起来,说,“你的意思我都明白,我也不想和你分开,我们....你也不会因为我们不在一起上大学,就不和我好了,对不对?薄韧反问道:“你呢?
杨樵道:“我们永远是最好的朋友。
薄韧听到了预料中的答案,还是开心不起来,又问道:“你会怪我吗?
“怪你什么?”杨樵草名道
“怪我食言,说话不算,”薄韧道
他心里有点晦涩的期待,希望杨樵在怪他,甚至希望杨樵忽然旧事重提,问他去年夏天那个出格的亲吻,他希望杨樵会怪他,为什么过后又不认账。但杨樵肯定不会这样说,杨樵有可能都已经忘了。
他自己能说的也只有:“我应该不能和你一起去北京上学了,你会不会怪我?‘
“当然不会了,上大学这么重要的事,哪能随便乱来。”杨樵笑道,“再说我什么时候怪过你?你做任何决定,我都会无条件支持你。薄韧望着他的眼睛,说:“嗯,你从来都是这样的。
杨樵拍了拍薄韧的肩,道:“别想太多,也不要松懈,等考完再说。
“好。”薄韧道,“我走了。
他调转车头,骑车走了
杨樵目送他离开,直到完全看不见,才进到楼道里,站在电梯外,却没有按键,发呆了片刻,又拿出手机来,想给薄韧发条消息他刚才是不是太假了?
薄韧走后,他觉得自己的两腮都是僵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