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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 章 (2 / 3)

改妥当了,奴婢趁着今儿入宫,把衣裳给娘娘送来了。”

皇帝是那种喜怒不形于色的人,面上神情很冷淡,沉默了下,似乎在思忖什么,半晌问:“朕以前,可曾见过你?”

如约心头擂鼓一样大跳起来,在他做王爷那阵儿,父亲与他肯定是有交集的,但自己家教甚严,轻易不会见外男,因此就算听说过晋王,也从没有见过他。

俯了俯身,她愈发低下头,“回皇上,奴婢自小长在江南,十五岁才应选进针工局,因此没有福分拜见皇上。”

她说话的时候尤其小心,正因为要应得上“自小长于江南”,北京口音须得尽量剔除。比如这“自小”,险些就说成“擎小儿”,话到嘴边才刻意更改,说完了仍是心有余悸,唯恐露出马脚。

可是一个人的口音,哪里那么容易转变,皇帝何等精明,一哂道:“江南人,听着却像北京人。”

如约说是,“奴婢虽长在江南,却是北京嬷嬷养大的,皇上慧眼如炬,皇上圣明。”

一个针工局的宫人,没有面过圣,却能在皇帝面前对答如流,着实令人刮目相看。

先前那个喊打喊杀的太监,这会儿倒转变了态度,大概见皇帝并不嫌恶她,顺风吹捧了一句,“这姑娘,胆子大得很。”

皇帝牵扯了下唇角,躁郁的心境平了,也没了继续兜搭下去的兴致,临走给了句忠告:“宫门下钥之后,无令走动算阑入,不想脑袋搬家,就记住这个规矩。”

如约说是,蹲身送驾,看皇帝负起手,乘着足前那点灯光,穿过纯佑门走远了。

一阵北风吹过,她才发现额角都汗湿了,碎发弯弯贴在脸颊上,散发出刺骨的寒意。紧握的拳这时方松开,掌心嵌进了深深的甲印,十根手指僵硬不能屈伸,仿佛提过千斤重物似的。

跪地的小火者,到这刻才摇摇晃晃站起来,一手扶住宫墙,带着哭腔说:“咱们俩今儿好造化,想是天菩萨保佑着呐!先前您回话,我的心都揪起来了,生怕有个闪失,咱们就得上槐树居受香火去。”

其实问罪枉死的蝼蚁,哪儿有机会受香火,随便埋进乱葬岗就完事了。

如约勉强捺了下唇角,“让您跟着受惊了。”

转过身继续朝春华门走去,走着走着,眼泪却不由自主流下来。忍也忍不住的心潮,催得她在黑夜里哽咽出声。

边上的小火者缩了缩脖子,满以为她是后怕,吓的。但只有如约自己知道,她有多大的冤屈,多少的不甘。

如果身上有一把刀,那该多好,就算杀不死他,让他受了重伤,自己豁出性命也愿意。但千万次的盘算,到了紧要关头却露怯了,千载难逢的良机平白错过,再等下次,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

小火者不敢多言,只是小心劝慰着:“姑娘别哭了,宫里忌讳哭,叫人看见要受责罚的。”

如约只得站定脚,勉强忍了泪,抬手擦干了眼皮,才举步迈进延庆门。

如常交了差事,向领班太监回禀,说金娘娘把衣裳留下了,还给了赏赐。边说边把那把金瓜子掏出来,恭恭敬敬向上呈递,“我人小福薄,受不起恩赏,就孝敬程师父吧。”

领班太监发笑,“是个懂事儿的丫头。不过既是娘娘赏赐,你就留着吧,往后好好当差,还有用得上你的时候。”说罢对杨稳道,“时候不早了,典簿快带着他们回去吧,免得路上又生枝节。”

杨稳说是,携如约行了礼,仍旧照着来时的路,从玄武门出了宫。

一路上如约都没有说话,只是挑着灯笼,木木地往前行走。

杨稳觉得不对劲,追问出了什么事,是不是在永寿宫挨数落了。如约只顾盯着脚尖出神,他不见她回话,以为她不愿意提及,不想半晌她突兀地蹦出来一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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