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夜色彻底黑下来后,所有人总算躲在了屋子里,升起了火堆,一边烤着身上的湿衣,一边低声议论。
有人从井里打了水,烧开后每个人喝上一碗。
县里的人似乎走得很匆忙,有些东西留下了,有人在米铺里找到了粮食,厨房找到了豆子,这可把大家乐坏了,那可是白花花的大米,金黄的大豆……
当晚就熬了米粥喝,人人分得一碗,像过年一样,一时的喜悦驱散了心底的阴霾。
夏冬生眼尖,一早推着车,背着女儿先占了这条街一处酒楼大堂的位置,因为最先进来,他甚至在后厨摸到了半袋面和两包糖,悄悄地用油毡子包住放到小车里,到时候用开水一冲,饿的时候当糖粥喝,顶饱。
大堂面积较大,找不到太多柴火,就把凳子劈开当柴烧。
夏樱喝着手里的米汤水,她瞧着不远柜台里坐着的两个里正,他们和村里其它人围在一起商量事情。
她不由叹了口气,夭寿啊。
一步一个惊喜,跟电影似的,处处是悬念……
她也没想到这个世界出行太难了。
走一百里地要命啊!
她好容易在一个憋屈的贫穷的小山村,长到九岁,终于走出大山,没想到还没见识到古代县城的繁华,县城就GG了!
夏樱又低头看了眼安静挂在胸口的乾坤镜。
不但县城无了,她好像也被要命的东西缠上。
诸事不顺啊!
她心想,如果让这里的人知道有一只诡就混在他们之中,不知道这些人吓成什么样。
反正夏樱负负得正,彻底不怕了。
管它外面什么诡物。
毕竟,还有什么比诡就在她胸前趴着,更让人害怕的事吗?
呜呜,造了什么孽啊!
这该死的诡异世界。
她骂着骂着,就翻个身趴在母亲苗香兰怀里睡着了。
村民吃完东西,在火堆前烤完湿衣,夜深了,陆续有人在桌子上或柜子躺下,大堂一时间只剩下柴火燃烧的声音,哪怕这是一处空城,可能有危险,但赶了一天路,所有人包括夏樱,累得昏睡过去。
谁都没有注意到外面细小的黑影,在整个县城房子上空盘旋。
空荡的小城突然起了风,黑影们随着风时隐时现地朝着闪着火光的门缝里,探进它们细小爪子……
这时一道白色身影闪过,出现在黑夜中。
周围的黑影像被开水烫着一般,发出尖锐的细小声响,它们张牙舞爪地愤怒围住身影。
“吱吱……”
白色身影,将手背在身后,闲庭若步地走到街前停下来,不屑地对着成片的影子吐出稚嫩的声音,“问我是谁?是你爹,滚!”
那团雾看到了他身后隐藏有黑色旋涡,仿佛随时会张开领域,将它们吞掉。
黑影们顿时发出恐惧地“吱……”
瞬间消失无踪。
顷刻间天空一片清朗。
露出雨后天空的月,在黑暗里,圆月森然地挂在天空,清凉如水,落地成霜。
他小小身影立在月色下。
吸收着这股阴凉的日月精华。
周围孤城无寐,星空迷离,夜间,静听云涌风起,观月色静好……
时间飞快流逝,他望着夜空疑惑地皱起小眉头。
……江湖吗?
他通过听夏樱讲的故事,去了解世事,发现很多东西不同。
不过她的故事里,所说的江湖之士,让他向往。
可什么是江湖?
是不是下了山,离开墓,就是江湖。
所以……这就是江湖的感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