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桑揪着衣角,哽咽道:“日还未出。”
“辩月,辩雪,辩是非黑白,随你怎么理解。”
温别桑双腿磨蹭,手臂也在磨蹭,难耐地垂着泪。
承昀喉头滚动,浓黑长睫压了半眼,沉声道:“要不要帮忙。”
“……你出去。”
“?”
“出去呜嘤……”
“……”
寝殿的房门蓦地洞开,守在外面的庞琦吓了一跳。
门外大雪纷飞,太子身上的寒意却好似更冷。
“殿下,怎么……”
承昀转身关上殿门,由着寒风在门外呼啸,自己抱胸站在一旁,冷冷道:“你怎么不去睡。”
庞琦一脸机灵:“奴才料想殿下神勇,殿中只怕难安,特别在此等候吩咐。”
一边说,一边朝承昀靠近,又露出了袖中白罐,小声道:“殿下,可是出来寻此物?”
“……”一时不知道该夸他还是打他。
承昀把东西接在手里,道:“回去睡吧。”
“奴才不困。”庞琦道:“殿下快进去吧,别让太……”他拍了一下自己的嘴,道:“公子久等。”
“孤是出来赏雪的。”承昀淡淡道:“他已经睡下了。”
“那,殿下还是披件衣裳。”庞琦把自己身上的大氅解了下来,道:“只穿着单衣,容易着凉。”
承昀将他推开,道:“用不着,燥的慌。”
“……”庞琦眼睛一瞪,顿时恍然,重新把大氅裹住自己这身老骨头,他道:“奴才明白,公子是第一次,终究有些受不住……可,可公子万尊之体,也不敢寻人调……”
“行了行了。”越说越离谱:“快滚吧。”
“委屈殿下了。”老奴才一脸心疼,脚上却没停顿,飞快地沿着长廊跑回了自己的房间,丝滑无比地钻进了温暖的被窝。
雪下的很大,院子里每个石灯旁边都有人撑伞站着,以保护着灯火不灭。
承昀在门前来回踱步,朝那些举着伞的宫人瞧了一眼,眉头微皱,道:“你们也都散了吧。”
“可石灯……”
“有雪照足矣。”
寝殿门前只剩皇太子一人。
长身玉立,时而倚门侧耳,时而左右徘徊。
这蠢兔子,究竟知不知道怎么做……
都这么久了……
还在哭。
承昀神色克制,重新推门而入。
温别桑做梦都没想过那药性如此荒唐,他头脑很清醒,可皮肤却像是闷了一团火,无论如何都难以纾解。
帷内凌乱,他周身的薄汗已经将轻薄的亵衣吸附在皮肤上,衣襟半敞,下摆散开,唯有手臂与腰腹尚有布料遮掩,却也透薄贴身,若隐若现。
黑暗之中,承昀的脚步来到旁边,他也完全没有发现。
眉头扭着,泪珠垂着,可怜至极。
一只手朝他伸了过来,托着腰将人拢在怀里。
带着玉扳指的那只,骨节修长,手背布满青筋的手……
沿着散开的下摆,抚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