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头:
“七弟如此卖力推荐,从实招来,黄老先生给了你什么好处?
项知是眼睛也不眨:“润笔费自是要分我一半啊!
项知允面上的笑容正要扩大,便见一名近侍推门而入,笑容满面道:“皇上已在昭明殿安座了,各位皇子,请入御道吧。项知允面上笑意顿时散开,略整一整衣领,率先向外走去。
鸣鞭声远远地响起来了。
在黯淡星辉和红墙的困锁下,他刚刚红润了一些的脸色,渐渐转为麻木的惨黄。
此事可利万民、福泽后世。
乐无涯的修路大业,轰轰烈烈地搞了起来。
但人一多,想要心齐,便难了。
乐无涯先期可谓做足了水磨工夫,篦子似的梳理下来,几乎满足了大部分县民的诉求。
即使如此,城内仍有三户人家拒绝修路。
一家说,修路要铲掉他家门前一棵百年老树,那棵树汇聚了百年天地精华,是半个树精,哪怕挪开半尺,都要坏了他们家百年的风水,他的祖宗半夜都要从坟头里爬出来掐死他的。一家说,他家上有八十老母,守寡多年。他爹年轻时亡故他乡,到家时只剩下了一些骨殖,他们就把骨殖撒在了家门口,想要日日伴着。衙门要铲他家门口的路,就如同铲他祖坟一般。万一老母受惊悲愤,一口气背过去,见了他爹,那衙门更是草营人命,要吃人命官司的。一家说,他家是南亭县中最繁华的地方
,将来商人纷至沓来,必定热闹,吵得不得安生。他就要原来的安宁,不要修路
乐无涯常了他五天假期,因此衙门里的事情,还是乐无涯与师爷主理,由户房段书吏从旁协助。
孙县丞昨日刚千里迢迢地从外地赶回。
师爷对新太爷的性情心知肚明,可多年油滑已成本性,将这三家诉求唠唠叨叨地说了半晌,才勉强说了个大概。听他讲话,乐无涯仿佛是听了一篇腐儒文章,满篇的重点尽是对不慕王化、民智未开的刁民的愤懑。在被荼毒得脑袋疼之前,乐无涯果断地一摆手,道:“换换换,换人来给我讲。老段,给你三句话功夫,告诉我这三家到底要什么?”段书更还算个实心人,
“他们瞧太爷是书生,新近刚在钦差大人那里出了头,必是要做出清正廉洁、为民请命的模样,不会在这时候祸害百姓,便动了歪心思。“唉”了一声:“太爷,说白了,就是钱的事儿。
“我上门打听过,这三家要挪树,要迁坟,要补偿,林林总总的,拢共要花二十五两银。
乐无涯用折扇抵住下巴:“以前政令不通时,你们都是怎么办的?”
“太爷,实话说,派班房衙役上门吓唬一顿,再塞点银子,就能了了。”
段书吏心算一阵,补充道:“还还价,大概十两银能摆平。”
乐无涯哦了一声:“我给他们修路,我还要给他们银子。我长得是像贱骨头,还是像软骨头?”
这话不好接,段书更佯装没听见:
“请太爷示下。”
乐无涯转向一旁的闻人约,托腮看他。
闻人约在书房另一侧开辟了一张自己的书桌,手头里正有一篇文章要写,见乐无涯的砚台里墨汁将枯,便主动上前磨墨。这些日子,衙门书更早已习惯了“明秀才”这个幕僚的存在。
.....尽管这幕僚实在青涩,大部分主意都会被太爷否决,并顺便损上一顿。
闻人约手上活儿不停,思忖半刻后,道:“他们不愿修,就不修。”
挨损挨得久了,闻人约心里也有了一本账。
先前,吴窦两家的房檐之争已经叫他吃了一回教训。
拿钱去填人之欲壑,如抱薪救火。
何况修路一事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