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做出了和旧日一般无二的动作,裴鸣岐心间既喜且涩,抓住他的手腕,把他的手拿了下去:“不许掐。”
项知节在旁,从裴鸣岐的言辞中捕捉到了一丝异常:“‘又’?”
“您还不知道吧?前些时日,闻人县令他为着一笔石料生意,跑过境去了。您说,他这胆儿可真是够大的,是不是?”
项知节不动声色:“是么?”
裴鸣岐用保护战利品的姿态,将乐无涯拉得更靠近了他一些,近到乐无涯能感受到他微微有些急促地呼出的温暖气流:“是我把他抓回来的。”
项知节面色不改:“那,多谢裴将军。”
裴鸣岐眼睛一眯。
……谢?
他去找他的小县令,是他乐意,何用六皇子来谢他?
项知节仿若对他身上流露出的些许戒备毫无察觉:“裴将军一路赶来,可用过饭?不如我请。”
裴鸣岐问乐无涯:“饿吗?”
乐无涯立即来了精神:“四海楼!”
裴鸣岐:“好。我请。”
项知节:“我来便是。”
裴鸣岐:“益州军务,由定远将军负责,我身在此地,理应一尽地主之谊。”
真正的地主乐无涯捏着自己的钱包,缩在中间装死。
他再来这个世间时,两手空空,手上所有的银钱都是闻人约的私产。
他得替他省着点花。
相较于裴鸣岐的步步紧逼、言语明快,项知节果真是不欲与人争的谦谦君子,温和道:“那就麻烦小裴将军了。”
……
四海楼上,灯火辉煌,引杯添酒。
四海楼自酿的酒,色香味醇,名唤“赊明月”。
裴鸣岐给乐无涯斟了一杯酒。
乐无涯推拒道:“我不擅饮酒。”
这不是撒谎。
为着测试这身体的转变程度,一个月前,乐无涯遣人打了一壶当地人自酿的米酒,回衙自斟自饮。
一杯下去,人就打了飘,眯着眼睛满屋子找床。
裴鸣岐并不相信:“你……”
亲眼见识过他酒量的项知节为乐无涯解围:“闻人县令确实不擅此道。我与裴将军共饮便是。”
裴鸣岐:“只二人饮酒,岂不无趣?”
乐无涯纳罕地一眨眼。
在他印象里,这二人好似没这么熟络啊。
难道是因为一起养了自己残魂四年的缘故?
在乐无涯胡乱猜测时,项知节问:“那由裴将军说,当何以为乐?飞花令?掷骰?猜拳?”
裴鸣岐意味深长望着他:“覆射,如何?”
覆射之戏,并不是类似投壶之类的游戏,而是猜物游戏。
简单的玩法,是将一物藏于左手或右手,叫对方猜测在哪只手中。
复杂些的,便是一人先在心中想好一字,或是一物,负责猜字之人可以问三至五个问题,出题人则以“是”或“否”作答,猜字人再判断,此物何物、此字何字。
猜中了,出题人喝酒。
猜错了,猜字人喝酒。
当然,各地“覆射”规则不同,不一而足,不可尽举。
乐无涯对这种你来我往的文人游戏不大感兴趣。
他想看猜拳。
于是他插嘴道:“不要。不热闹。”
“你不饮酒,不能说话。”裴鸣岐转问项知节,“六皇子,如何?”
“可以。”项知节一点头,“只是我从未玩过,不知是何规则?”
裴鸣岐:“简单。我问你一个问题,你答得上来,且是真言,便由我饮;答不上来,便由你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