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口头官司了,顺势将话题转移开来:“就算下官胆大包天,手下也是敬畏上差天威的,久候门外,只等传召。南亭煤矿文书已经备齐,您可否查看一好在乐无涯还记得孙县丞去取文书了,及时施以援手,否则他再在外面跪上一会儿,怕是要在贵人面前晕倒失仪了。孙县丞捧着文书小步趋奉而上时,项知是立即切换了一副崭新面貌:“县丞孙汝,孙鸿光,可对?孙县丞没想到贵人竟还能记得自己的名字,不由得喜上心来,一口气没提上来,险些幸福得昏厥过去。好在他稳住了身子,庄重道:“鸿光能被上使记住姓名,实是三生有幸!
“恭顺有礼,踏实肯干,就这一点,你比闻人县令强。
闻言,孙县丞顿觉飘飘然,快要飞上天际去了。
项知是话锋一转:“但论合我心意,闻人县令是头一份的。
他瞟一眼那一沓厚厚文书,又挑剔起来。
他凑近了些,用唯有二人才能听到的声音,促狭道.....顺便看看,六哥给你写了些什么信,叫他这殷魂牵梦萦,日日不忘你。“我不在此处看。”他转向乐无涯,
你书房在哪里?我要去那里。
项知是在旁人前面是一副翩翩浊世佳公子相,叫乐无涯颇为纳罕。
难道他只有在自己面前才不当人么?
不过他既然点名要去书房,那就不能怨自己了。
乐无涯站起身来,彬彬有礼道:
“大人,请。'
项知是今日的快乐,终结在他来到乐无涯的书房时。
瞧见自己的画像光明正大地悬于堂上,其下还有一捧鲜花点缀,项知是迈出的步履陡然一僵,不可置信地偏过头去看乐无涯。他牙关紧咬:...是什么??
乐无涯状似坦诚,直言相告:“上京有亲朋相赠画像,聊解相思意。
..哦。”项知是笑道,“原来是一一亲朋。
还相思!
好,好一句相思!
不知为何,孙县丞总觉得上使大人这句话说得咬牙切齿、颇有几分叫人头皮发麻的意味。
他不敢深想,忙呈上文书,嘴上奉承道:“大人,也就是太爷没有您的画像,不然也必是悬于高处,日日相望啊。这话不说还好,一说项知是的脸更是黑沉得有如锅底,撕了孙县丞的心都有了。
他之所以使这李代桃僵之计,就是为了鸠占鹊巢。
可亲眼看见乐无涯这样明火执仗地把他认为是“六皇子”的画像高挂在外、奉花相迎,他又说不出的气闷。见小七眼神阴沉、却又不忍舍弃自己的君子面具,只好强自收敛着冲冲怒意时,乐无涯颇觉有趣,感觉今日自己能就着他这张脸,多吃上半碗饭。然而,不知道是不是当真受了大气,项知是自此后少了许多俏皮话。
去煤矿查看今日所获原煤时,他也只是沉默而矜持地一一点头,以示赞许。
别说,受气不语的小七,还真有几分肖似气度沉稳的小六了。
乐无涯尾随其后,看着看着,乐着乐着,便渐渐收敛了取乐之心
小七趾高气昂的样子,他不乐意看。
他灰心气沮的样子,他同样不乐意看。
如何针锋相对、如何针尖麦芒,他到底是自己的学生。
小六是最不像他的学生。
而小七是最像他的学生。
就像是当年看他们兄弟二人被皇帝老儿欺负一样,乐无涯的不平之意是均分的,六、七各占一半。
他们谁受委屈,都不是他乐见的。
孔阳平准备周到,适时地递上了一把伞来
离开南亭煤矿时,天空飘下了霏霏细雨。
孙县丞耳聪目明,
一个箭步跨上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