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多么名贵娇嫩的花朵,在她手下都听话得很,能开出一园的芬芳馥郁。
可她织布技巧粗疏,始终织得不如妹妹
她本到了许嫁的年纪,并不是没人想议亲
但戚氏女只有一条要求:她得把母亲带到婆家赡养,以尽孝道
与她同为匠籍、家室贫穷的,多数只能挣得了自己那口嚼谷,养不起这么个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死的傻丈母娘。比她家底丰厚的,大可以娶一个更柔婉美丽的女子,也瞧不上戚氏女。
谁叫那戚氏女成目里冷着一张脸,野草一般的性子,毫不招人疼
一来二去,她的婚事便耽搁了下来
先前,刘氏美貌却不失精明,知道自己再嫁不难,难的是让对方容下自己的两个女儿,又怕自己再婚生子后,偏心幼子,索性断了念头,只安心抚养两个女儿便是。如今一朝痴傻,她的是非反倒多了起来。
嬖如那位县吏,冀天材
有不少人都知道,这冀天材是个色胚,偏偏又是个畏妻如虎的软蛋,仗着自己管辖着刘氏家这一片地带,便常在刘氏家外转悠,还常常送些腊肉、柴米上门,都被戚氏女客客气气地送了回去。既然此人没打算正经纳母亲进门,她也绝不收受好处,平自落人话柄
当年春目,戚氏女去当地员外家侍弄茶花,要和其他几个女花匠在员外府上共住几目。
一夜,她的邻居李大娘为了赶工期,织布到深夜,忽然听见刘氐哑着嗓子喊救命,喊娘
刚喊两声,就听闶阆一声巨响,似乎是什么东西撞到了硬物上,接下来便是鸦雀无声了。
李大娘吓了一大跳,以为隔壁是碰上了恣匪
她丈夫不在家。她地不敢经易出门。只隔着落了锁的后门门缝看出去。正好瞧见冀天材慌慌张张地系姜腰带。从刘压家逃了出去。李大娘第一眼看过去,还以为自己撞破了刘氏和冀天材的奸情
可那动静实在不对,待冀天材不见了踪影,她才壮着胆子开了门锁,摸到隔壁,骇然发现刘氏脑袋磕在纺车上,人已经气绝而亡。除了她,还有三四个街坊都看见了冀天材仓皇外逃
但这事过于私密,街坊们也说不好这算侵门踏户、实施奸.淫,还是无媒苟合。
冀天材又是桐庐县县令的姐夫,更没人敢拿这没影儿的事去告发,
等戚氏女闻讯回来,街坊们已经替刘氏收拾好了遗容
他们心中有数,却又不大敢有数,只好去劝戚氏女节哀
说句残忍的适,没了这拖后腿的母亲,她一个能干的孤女,反倒还能过得轻松些
邻里之中,唯有李大娘听到了刘氏喊救命,心里总不松快,见了威氏女,神色也不自然
也不知道这女子眼怎么这么毒,一眼就把李大娘从街坊中挑了出来。
她夜半去拜访了李大娘,几句话问下来,本就怀愧的李大娘便抵挡不住,哭着将自己的见闻说了出来。可说完了,她仍是怕,抓着戚氏女,反复哀告,说自己不敢上衙门
刘氏死的那天,李大娘就一个人在家,没人能证明她说的是真的。
她当真不敢得罪冀天材
戚氏女沉吟良久,叫她放心
戚氏女踩着自家母亲撞死的小纺车,用两日一夜的时间,纺出了两匹布
织好布的那天清晨,她去街坊家偷了一把斧子,用麻布裹了,又包了头发,用煤灰抹了脸,换上男子衣裳,蹲伏在冀天材家旁边,默默地一连蹲了两天。冀天材心虚,告假在家猫了几天,听说戚氏女没有上衙门告状,似乎是认命了的样子。
想来她一个孤女,也翻不出天去。
他放下了心,准备上衙门点卯去。
就在他刚刚跨出家门时,扮作小乞丐的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