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苑一噎:“重点是这个吗?”
神宫寺千夜歪头:“不是吗?”
“不是啦!”里苑急得差点跺脚,“我的意思是今后我会记住你的!”
“没必要。”
“太果断了吧!?”
“但你可以记住我的作品。”话锋一转,神宫寺千夜的语气铿锵有力,“若有朝一日被遗忘的我不复存在,作品将代替我留存于世,这才是真正的永恒。”
——好、好有觉悟!
里苑此刻的心情唯有震撼。
尽管还未拜读过作品,但她已然将对方视为才华横溢的大作家。
“刚才就想问了,莫非你是类似学问之神菅原道真的文学之神吗?”
“文学之神?”白发少年微微一顿,没有正面回答,“我是从读者对作者的怨念中诞生的神明。”
里苑恍然:“怪不得对写作很有执念呢!”
“不一样。”神宫寺千夜面无表情地泼冷水,“只有饱含负面情绪的执念才能归为怨念。”
“好严谨……”
“不是我在咬文嚼字,这是设定。怨念和执念的区别就像《全职●人》的「念」和「缠」,虽然是同一世界观下的战斗体系,但混为一谈的人绝对是活不过友克鑫篇的炮灰。”
说完,他不忘贴心地补上一句:“有哪里没听懂吗?”
里苑:“……”
一个字都没听懂。
好像有什么陌生的知识从大脑皮层飞快地滑过去了!?
沉默半响,她决定以初入职场的社畜心态,从第一个没听懂的词入手虚心请教:“《全职●人》是什么?”
神宫寺千夜目光坚毅:“一部伟大的作品。”
里苑:“……”
她怀疑有人夹带私货但没有证据。
大致推测出上述天书可以忽略,她回归问题的本质,不确定地询问:
“神明也能从怨念中诞生吗?”
怨念,仅从字面理解就让人产生不妙的联想,但这位神明怎么看也不像是和邪恶挂钩的存在。
得到的答案疑似坐实她的猜测:“愿望与怨念指向两条截然不同的路,前者诞生成神,后者堕落成妖,也就是人类口中的咒灵。”
“那你……”
“但隐藏在怨念之下的真心是人类迫切的愿望,平行线变成分叉口,故我反常地以祸津神的姿态降生。”
复杂的出身被白发少年轻描淡写地一笔带过,他连一个侧眸都没给,坦荡地行走于霞光之下,神与妖的差异如同永无交集的白天与黑夜,而他不偏不倚地踩在分割线上。
以人类的思维来看,这是一件幸运的好事,因为神注定比妖尊贵圣洁。
神宫寺千夜不那么认为。
文学面前众生平等,只要能创作出优秀的作品,就没有高低贵贱之分。
但大部分咒灵无法做到正常沟通,更别提创作了。
“没必要分得那么细致,神明不见得体面。”神宫寺千夜道。
声音如羽毛般轻飘飘的,捉摸不透他的情绪,里苑还没来得及思考这句话的含义,这段像是从出生点前往村长家的新手指引被画上句号。
“到了。”
目的地是一处住宅式公寓。
用普通来形容都有些抬举,建筑物清晰可见被岁月腐蚀的痕迹,房龄做她的阳间父母估计绰绰有余,符合想象的仅有冷清的氛围,半天不见一个人影。
显而易见,这里是房租低廉的偏僻地段。
居然那么接地气吗?
无名神对应的不该是无人供奉的无名神社吗?
里苑一边诧异地环视四周,一边跟随神宫寺千夜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