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拿出来,拨通了早就烂熟于心的号码。
“喂。”
电话接通的很快,小少爷温润的声音与往日全无区别。
陆熵微垂着眼睑,面色不虞:“宝贝,写生怎么样,很忙吗?”
“还好。”迟雪洱很快回答他,语气没有一丝犹豫:“跟平时的活动差不多,规矩也不严格的。”
陆熵在腿上轻敲的手指停下,喉结轻滚:“是吗,不要太累就行,注意休息。”
“我知道啦。”迟雪洱声线变软:“你呢,今天还要在公司加班吗,你也不要太累了。”
“我没事,忙完这两天就好了。”
陆熵淡声说完,又抬眼看着酒店大厅的方向,漆黑的双眸中幽暗无光。
电话挂断后,陆熵捏着手机半晌没有说话,高大的身躯靠在椅背里,冷峻的面容上有种隐忍压抑的怒意。
林修忐忑开口:“陆总……”
“你先回去吧。”
陆熵语气冰冷,直接推开车门,弯腰下车:“告诉宋叔,我今天不回别墅了。”
车门被“砰”的关上,林修望着那个高大的身影逐渐离开,在逐渐暗下来的天色中,像是令人生畏的黑色死神。
迟雪洱回到酒店房间后就把颜清带来给他解闷的平板拿出来,打算把曲司宴刚才跟他说的话大概总结下做个笔记。
还没刚打开记事本,就听到两下敲门声,他以为是颜清回来了,便想也没想下床去开门。
猫眼也不看,直接拉下防盗链,将门打开。
“你可算来了……”
后面的话在看到门口站着的熟悉身影时戛然而止。
陆熵穿着黑色风衣,身材高大,肩膀宽阔,裹挟着二月还未消散的料峭寒意,但这种冷寒却远比不上此刻他脸上那种仿佛能将人划破刺伤的彻骨冷漠。
迟雪洱瞪大眼睛,瞳仁也因为过于震惊而微微颤动。
“宝宝。”
陆熵薄薄的嘴唇开合,说出的话那么柔情,声音里却没有一丝温度:“我来接你回家了。”
迟雪洱不自觉往后退了两步,后背撞到墙,看着男人抬腿进来,反手将房门关上。
“你,你怎么会来这里。”
陆熵没有回答他,抬眸将房内扫了一遍,视线在椅背上搭着的一件男士外套停住,眉头微皱了下,目光极尽冷寒。
“陆熵?”
迟雪洱已经从刚才见到他的震惊中微缓过神来,见他一直不说话,心里有些紧张,小心叫他。
陆熵收回眼,垂眸看着他:“洱洱没说春令营是在离学校这么近的地方,还是住在这种酒店,其他同学们呢?”
都现在这种情况了还说什么春令营,迟雪洱有些难堪,咬咬唇:“你既然知道我在撒谎,就别故意这么问了。”
听到他如此自然的说出“撒谎”两个字,陆熵从进来后就一直没有表情的冷峻面容才终于有了一丝裂痕,侧脸的肌肉微微紧绷,压低嗓子:“洱洱之前答应过我什么,说再也不会对我有隐瞒,我们之间以后也只有坦诚。”
这件事确实是他理亏在先,迟雪洱指尖被自己捏得发白:“……对不起。”
陆熵微闭了闭眼,他要听的不是这些。
“为什么要撒谎,是因为刚才那个男人吗?”
迟雪洱不知道,陆熵在说出“那个男人”这短短几个字时的心情,几乎已经用尽了全部的理智在压抑某种危险又恶意的冲动。
视线再次落到那件陌生的外套上,只要想到迟雪洱跟一个男人在这个空间里在一起的画面,无论做过什么,哪怕只是短暂的共同呼吸过,都已经足以让他嫉妒到发疯。
迟雪洱还没感觉出他情绪下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