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老爷!”
“沈老爷高中解元!”
"......
报喜官路过之处,引来街肆上一片排山倒海的狂呼,震得他的马都在打颤。尽管看热闹的百姓未必清楚沈持是哪一个。由报喜言从省城一路敲着铜锣喊着捷报将喜讯送至家中,让十里八乡都知是谁家的读书人高中桂榜头魁,是解元的风光之一。然而桂榜之上,无论中的是解元还是占了末名次的孙山,以后都是镶金边的举人大老爷,能做一些边角料的官,在待遇和名次上没有分毫差别,因而也是要给足风头的。桂榜张贴出来之后,主考官李叔怀还要在秦州府知府等一众官吏的陪同下,登上贡院正殿的明远楼,为考中的举子唱名。咚!咚!咚!
五更末,三声鼓鸣之后,墙垣高耸的明远楼上,挂着“明经取士”的匾额下面,穿绯色官袍的朝廷大员李叔怀肃然而立,他身后站了一群穿青袍绿袍的各品阶秦州府的官员。绯、青、绿,那是士子读书人的荣耀加身的颜色,是他们梦寐以求的功名的具象。
仰望着那片官袍,前来看榜的读书人瞬间安静下来。
李叔怀环顾众人,他手中拿着桂榜名录,亲自唱名。
此届秦州府乡试共录取举子二十一人,他从孙山之名次开始念起:“秦州府XX县XXX高中乙卯科第X名次,贺!”被唱名的士子听到后,浑身战栗,哽咽着朝明远楼深深一揖,久久直不起身来。直到同年们一一
一同考中的士子,前来恭贺,他才又哭又笑:“我中举了,我中.....
“庆州府抱璞县黄彦霖高中乙卯科亚元第六名,贺!”
当朝桂榜从第二名至第六名称为亚元,不过朝廷分给各省的新科举子没有定数,像京兆府录取举子人数多的,到第十名都为亚元。“秦州府秦州县汪季行高中乙卯科亚元第一名,贺!”
他念到这里时,底下听榜的士子刹那间变得落针可闻。方才报喜官骑马出贡院时太过于喧嚣,他们甚至没听清楚他们喊的是谁。或者说不是他们没听清楚,而是“沈持”这个名字,很多人听了不服气,不肯相信是他罢了。比如吴凤中和陶滔,前者这次中了桂榜第六名,想起之前发的毒,乡试考
.....沮丧又后悔,嘴里文骂个不停,
后者则落了第,精神恍惚
他们在心里下意识地抗拒:怎么会是他,不可能是他,肯定是我听错了。
心存万一的侥幸,就等着唱名呢。
李叔怀清了清嗓子,高声念道:“长州府禄县沈持高中乙卯科头名解元,贺!”
是沈持,解元郎是他。
伴随着他字正腔圆的唱名声掷出,底下先是一阵死寂,某些人老实了,而后有人呼道:“恭喜沈解元!“恭喜沈解元!”一声高过一声。
却无人应答,也不见今科解元沈持对着唱名的李大人作揖致谢一他人呢?
沈持人呢?
汪季行这时候才想起来:“沈解元乡试一考完便回禄县去了,或许还在来看榜的路上。
有士子听了发自内心叹道:“沈解元真是不被名细利锁羁绊住啊。”
考完便回家去了,明明高中解元,却不见他人到场享受这等风光。
“汪亚元,”同是新科亚元的黄彦霖问汪季行:“沈解元乡试时住哪家客栈?咱们去等他吧,他总归要赴明日的鹿鸣宴吧。今日怎么也得来省城。
乡试的时候沈持帮他提过考篮,这次二人又同榜高中,甚觉亲切。
“他住采芹客栈。”汪季行说道:“也好,正好我无事,一道去那里等着他吧。
二人挤出人群往采芹客栈走去。
他们刚一露面,有人笑道:“哟,黄亚元,你还不躲躲,这一会儿啊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