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浅浅地答了一声:“嗯……”
她爬了上去,刚躺下身后的人就贴了上来,手臂环住她的腰,将她整个人抱在了怀里。
虽然已经成亲好几天了,她还是不适应他的拥抱,每次他一靠上来的时候,她都会战栗一下。
这夜她睡得不安稳,半梦半醒中,感觉身后的温暖消失了,她翻了一个身,往外面扑过去,却扑了个空。
“大人……”
她迷蒙地睁开眼,发现床上的人不见了。
她以为他是起夜了,就又闭上了眼睛。
*
大理寺牢房外,一切如往常一般,静谧无声。
大寒天的夜里气温低下,值夜的十几名衙役边走边搓手,他们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不太好,没有人愿意大过年的来这里值守,一年也就这么几天年假,他们原本可以舒服地待在家里,老婆孩子热炕头,可是却要来这里守着一个犯人。
抱怨过后,他们更多的是懈怠,心里都在盼望着快点到时间,交接完了赶紧走人。
卫纪黎就是在这个交换班的时间里窜进地牢内的。
依照沈月微提供的线索,他下了地牢后,往左边走去,果然在第三间内看到了黄淘。
黄淘躺在石板上,听到声音立刻草木皆兵,弹坐了起来,惊恐地盯着来人:“你是谁?”
来人一袭黑色夜行衣,头上罩着一顶黑色斗篷,全身上下都笼罩在黑纱中,唯有那柄长剑格外的亮。
卫纪黎走了过去,一把将其擒住,躬身问:“十二绣楼……你都知道些什么?”
黄淘瞳孔欲裂,恐惧地盯着他:“你是谁?”
“你别管我是谁。”卫纪黎冰凉的指尖掐上了他的脖子,“把你知道的,全都告诉我。”
黄淘全身发冷,忽地抓住他的手,说:“只要你救我出去。我就把我知道的全告诉你。”
“我凭什么相信你?”
“我知道十二绣楼是冤枉的!当年那些送到皇宫内的新衣,根本不是十二绣楼制的,它们被掉包了!”
“被谁掉包的?”
黄淘怒目圆睁:“苏文!是苏文!就是他,就是他顶替了我江南织造的位置!”
“口说无凭,你说是他,就是他了吗?”
“只要你救我出去。我就把证据拿给你。”他道。
“哦?你有证据?那你当年为何不把证据呈上去?”
“证据是我在十二绣楼烧毁后才找到的,那个时候我已经被贬出了江南织造局,再呈证据已是无用,更何况,那苏文背后的力量,不是我能够与之抗衡的。”
卫纪黎将他摁在了石墙上:“现在,你又敢抗衡了?”
“我没办法了。若不是因为堤坝的事,这个秘密我会一直死守下去,可是,现在他们要让我顶罪,他们要逼死我!”他看着他,眸光跳动,“你不是那边的人,对不对?”
“你来这儿不是为了杀我,只是为了询问真相,说明你不是!”
“那也不妨碍我杀你。”卫纪黎剑刃出鞘,直逼向他的喉咙,“说,证据在哪儿?”
黄淘脸上丝毫不惧:“你找不到的。你杀了我一辈子都找不到它!”
他仰头大笑了起来:“我知道你们很多人都想要它,我早就把它放在了一个你们任何人都想不到的地方,一旦我死,它马上就会……”
他笑容逐渐变为阴邪,那是一种胜券在握的笑。
卫纪黎看了他一瞬,拉着他就往牢房外走。可是他却不愿意出去:“我不走,我要堂堂正正地出去。我若只是想苟活,就不会来长安了。”
卫纪黎沉了脸,一把将其丢开:“你最好是有证据,否则,我会将你剁成肉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