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个难得一见的人才,才破格将他留下。组长还说,像刘宇盛这种四十多岁未婚,却成天把外甥挂在嘴边的,属实是天上地下独一份。
他说想临时找个工作干着,过程中慢慢打听他外甥的下落。
当下这个社会人情冷漠,能管好自己的事就已经是上上签,像刘宇盛这种发三千只花三百,剩下的都给外甥攒着的人实在不多,组长和韩教练他们好奇问了一嘴,刘宇盛也只说“小时候爸爸走得早,妈妈又得务农,是姐姐把我拉扯大的。年轻时不懂事学着人家去混社会,也是姐姐苦口婆心把我拉回正轨,姐姐姐夫不幸遭遇车祸,只留下个几岁的孩子,我不管他还有谁会管他呢。后来网上爆了热搜,刘宇盛拿着手机兴冲冲找到组长,头一次舍得从他寥寥三千块工资里抠出来一点请大家喝酒,说高兴,说新闻里这个飞上枝头变凤凰的,就是他找了很久的外甥。恰好那时乔攸和他原先的科二教练拌嘴,组长也就顺便安排舅甥俩来一次惊喜的世纪会面,还特意拉着刘宇盛去买了身西装,去大澡堂子里让大爷里里外外给搓了个干干净净。大家都为刘宇盛感到开心,觉得他功夫不负苦心人,外甥又争气,攀上了陆家这根高枝,
说穿金戴银也是衣食无忧。
谁知见面当日,就见刘宇盛火急火燎跑到组长办公室,多余的没说,就一句:
“别让乔攸知道我在这上班,就当这里没我这么个人。”
被老蒯蓄意毁坏的刹车是他修好的,乔攸被人尾随时往巷子里丢石头的也是他,躲在女卫生间哭得泣不成声的还是他。刘宇盛离开晋海市的前一晚,拉着这帮老伙计一起喝了最后一顿酒,酒过半巡,哭得发了泥石流,组长和韩教练他们不解,问他好不容易找到外甥为什么不相见刘宇盛含着眼泪,被口中的啤酒冲刷得冰凉。
“你不懂啊,有时候,有不如没有。”
组长他们不懂这句话的含义,也只能以酒代言,为他做最后的践行。
乔攸一把抓住组长的手,瘦弱的组长被他拽得一个踉跄
“你是说,刘宇盛离开晋海了?”乔攸虽然在性格上是个不吃亏的,但也算得上是好脾气,用这种近乎质问的语气和人说话,还真是头一次。组长被他捏得五官乱飞,身子一扭勉强抽出自己的手,揉着那上面的五指印,道:
“是,说是从乡下找了个活儿,那地方叫什么......大河村?还是大江村的。”
乔攸愣了许久,转身就跑,出门时碰到了保险公司的人,看也没仔细看赔偿文件,匆匆签了自己的名离开了。乔攸跑到就近的汽车站询问,工作人员告诉他应该说的是大河村,那边专门做木材生意,今天还有最后一班去大河村的大巴乔攸买了票,距离发车还有两个小时,他得先回一趟陆家收拾东西,因为不知道会
大河村待多久,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找到刘宇盛。
他可以确定这个刘宇盛就是舅舅,所以必须找到本人问清楚:
他是怎么来的,又为什么要躲着自己。
或许弄明白这两个问题,其他一些问题也会跟着迎刃而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