置自己的外套时露出的侧脸很英俊,是这个社会主流的审美取向。
楚君山认出,这正是那个刚刚在外面牵起小孩低声安抚的年轻男人。
等他抬起脸看向自己时,楚君山才发觉,对方眉眼的线条冷峻极了,可是偏偏冲着他笑起来的时候,那股子冷淡的味道全部都被冲散。
“久等了吧?”
楚君山挪开视线,唇角礼貌性的牵起一抹弧度:“没关系。”
“今天路上出了一点儿突发情况,两个小孩儿在马路上摔倒了,我带他们找了一下家长才耽误这么久……抱歉,不说这个了。”对面的相亲对象明显对于这段迟到的经历有些愧疚,主动伸出手,漆黑的眼眸在玻璃桌反射的阳光下被映亮,动作之间透着令人赏心悦目的书卷气,礼貌而绅士,“您好,楚先生,我叫梁星渊,今年28岁,目前在星海幼儿园工作,是一名在编幼师。”
即使敷衍走神,但是对方应有的尊重还是要给到。
楚君山也伸出手,和那只看上去骨节分明的大手虚握了一下,旋即松开:“梁先生,我叫楚君山,26岁,目前是无业游民。”
他念出这段像台词一样熟练的自我介绍,随即有些兴致缺缺的开始神游。
这样的流程已经经历了一百次,楚君山已经熟悉至极,接下来,只要再坚持十几分钟,寻找一个理由离开就好。
他这样想着,流连在咖啡杯壁的指尖不自知地轻轻收拢,柔软的指腹有技巧的抚摸着光滑的瓷杯,仿佛在安抚一条蜷曲着的粗壮触手。
这个动作仿佛已经融入了楚君山的骨血,只要出神,他就会无意识地将任何一个柱状物体当作自己想象中的触手进行抚慰。
而对面,那位名叫梁星渊的相亲对象仍然在保持着谈话。
他的交流沟通很有技巧,不会像之前几位楚君山遇到过的相亲对象一样,只是一味地说或者听,他很擅长于表达自己,也很愿意循循善诱着楚君山加入正在谈论的话题,放在寻常的相亲对局上,应当非常讨人喜欢。
然而,他遇到的是楚君山。
楚君山偶尔应答几声,垂着眸,目光望着咖啡杯中正在消散的小章鱼拉花,看得出来有些心不在焉。
“楚先生,我想我们的条件很相当,就个人性格而言,我认为我们的相处很融洽,也许我们会是很合适的……”
“抱歉,我想打断你一下。”楚君山挑起眉梢,忽然问了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梁先生,你的条件很好,为什么会选择来相亲,而不是自由恋爱呢?”
在他的记忆中,面前的梁先生无论是长相还是其他条件,都比过去的相亲对象高出一截。
不知为何,被问到这个问题的梁星渊忽然抬起头,那双眼睛中有着跳跃着的明亮光晕:“是这样的,楚教授同事的家人是我单位的领导,是对方介绍我来的。我很喜欢家庭,很希望感受到家庭的温暖,也许您能够给予我这样的体验。”
梁星渊定定地望着对方的眼眸,心里闪过一个念头。
在这个世界上,他再也没有见到过比楚君山更加合适的伴侣了。他完美符合自己对未来伴侣的想象——俊美,冷淡,处变不惊。
只是看一眼,就让他觉得内心安定,那些不安躁动着的触手都可以在这样的条件下被刻意忽略。
可是,他能感受到,对面的人类对自己并不是很满意。
“也许您需要的是一个对家庭更加热忱的人,梁先生。”楚君山冷淡地回答道。
见他无意,梁星渊只好面露憾色,起身结账:“抱歉,是我唐突了。”
然而,在他起身的一刹那,楚君山的视线忽然捕捉到了一些不寻常的东西。
翻涌如潮水的东西纠缠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