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方,是能够被轻易舍弃的存在。
“为什么不呢?”马菲特反问他,“这里有小镇,有居民,还有我们的士兵。我们都是联邦的公民,理所当然拥有被拯救的价值。”
“何况这次放弃的是我们,是一颗关押罪犯的星球。那么下一次呢,是几等星,最后呢,是不是连自己所在的主星都要放弃呢?然后整片星域全都葬送在寄生种口中。”
这是底线问题,不论再偏僻再破旧的地方,都属于联邦的一份子,绝无可能放弃。
星盟同样不会坐视不理。
军团团长知道执政官说得很有道理,可他依然忍不住焦灼、忧虑:“但如果我们撑不到他们救援的时候呢?”
马菲特沉默了,半天,他露出一个惨淡的笑容:“我们与联邦共存,与这颗星球共存,无法退让,到时候就只能奋力抵抗了。”
在Z9870星被寄生种包围的那一刻,警钟长鸣,他们注定要面临艰难的选择。
那道临时铸就起来的防线和能源罩保护了他们,也限制了他们,绝望深深地笼罩在这颗星球上。
军团长捏紧了拳头,牙齿都要咬碎了:“该死的寄生种——!”
*
虫族帝星。
宫殿内。
夜晚降临,摩尔索斯依依不舍地离开。
尽管他还想留下来陪伴他亲爱的母亲,可惜他没能得到这个机会。
小虫母不需要在夜晚睡觉时被人盯着:“请不要这样做,摩尔索斯。那会让我有些尴尬的。夜晚也是属于你们自己的时间,我不想因为自己而占用你们太久。”
摩尔索斯蓝色的眼睛像是大海一样忧伤,他多么想把自己的一颗心剖出来,好让漂亮小虫母看一看他的想法。
和虫母待在一起绝对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事情了,为此他们可以牺牲任何所有私人时间,何况他们的一切都是属于虫母。
“没关系,我们以后都会见面的。我在帝星,我在虫族,我永远都不会离开的。乖孩子。”
虫族们总是在他重新回归之后惶惶不安,就像是外面被大雨淋湿的流浪狗,哪怕让人收养之后进了温暖的家,也老是会出现应激一样的不确定和惊慌。
时蕤也会不厌其烦地安抚他们,强调他绝不离开这件事。愧疚一直沉甸甸压在他的心头,以至于他有十足的耐心面对他的子民。
摩尔索斯宛如吃了一针强心剂,面色逐渐平稳下来。
他垂下头,安静地接受现实。
离开前,他将一只伫立在指尖的蓝闪蝶给予时蕤。
“妈妈,您清楚它的效用,能够献给您是它的荣幸。”
时蕤好奇地看了眼这只美轮美奂,梦幻得像是童话中才会出现的蓝闪蝶,伸出手轻轻地接过。
效用?难道是夜晚会发光吗?
时蕤了然地点点头:“谢谢你的慷慨,摩尔索斯。”
他伸出手指,轻轻地触碰下这只漂亮的小蝴蝶。它很亲人,用柔软的触角和翅膀轻轻地回应着时蕤的抚摸,点点金粉洒下。
时蕤不曾注意到,刚才还神色平静的摩尔索斯脸颊忽然蔓延起了病态的红,牙根死死咬紧,以防自己失态地呻/吟出来。
——既然是他的造物,那么理所当然地能够相互共感。
不论是视线,还是触摸,都感受得一清二楚。
这是虫母理所当然应该知道的事,可是时蕤能不能记住就另说了。
惨遭玩弄的蓝闪蝶,痛并快乐的摩尔索斯,今夜注定难眠。
……
法布勒斯从军队归来。
这时候还不算太晚,至少远远没到时蕤入睡的时间。
时蕤第一天晚上还不能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