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来接你回家的。”
李雁低头不说话,从见到这些人开始,她就浑身透着不安,一副拒绝与人交流的模样,除了紧贴着崔闾,抗拒与任何人对视接触。
崔闾叹气,“王将军,小雁儿就是叫你们这身打扮的人给坑骗的,她虽不记事了,但下意识的惧怕心理还在,您慢慢来,别着急,这孩子受了大苦,总要有时间化解忘却的。”
王听澜动作顿了一下,静静望着埋了头不与她对视的李雁,半晌,郑重非常的冲崔闾行了个军礼,身子站的笔直,军姿凛然,声音铿锵,“谢谢你,雁儿能有命在,全赖了您的义举,我代表她的家人长辈感谢你,崔先生,您于雁儿有恩,就是于我王听澜有恩,甚至整个荆南以及我的主上,都有大恩,此后您无论有什么要求或为难事,只要不触及国法军规,我定当全力相帮,绝不推脱。”
竟是如此直爽的给出了崔闾攀交的目地,且是那样真诚的承诺着,与崔闾往日相交的所有人,所有说话带机锋,弯来绕去的人都不同,耿直且毫无客套虚伪应付之姿,哪怕他只是一个乡绅,一个普通的身无功名者。
平等,平等的与之对话者,以姿态语调注释着官民之间无阶级化差异的现实改变,为此,她与努力改变这个世界的主上,和所有志同道合者,以身作则。
崔闾心口胸中激荡,敛目拱手深深一辑,“王将军严重了,闾也是儿孙满堂之人,望着小雁儿身陷囹圄而孤立无援,有能力自然得出手相帮,且这并非闾一人之功,若无毕总督从旁相助,亦不能解困脱陷,只之后诸事变换意料,已超出我等挽救之力,只盼着王将军见到秋统领和纪大人之后,勿怪我等施救不力之罪!”
王听澜忙上前扶住了崔闾的胳膊,郑重道,“他二人所犯罪孽,一经查实,自有律法惩治,个中所受伤害与苦痛,也乃因果循环,与崔先生自不相干,崔先生请放宽心,我主上奖罚分明,不会有护短护亲之举,这点……毕衡,你既与崔先生兄弟相称,当与他宣讲我北境新律,而不是叫他如此惴惴不安,忐忑行事,主上可有交待,在外行走,该不吝宣讲我大宁新律事宜?你可有在职权范围内,做到自己该履职的东西?”
毕衡苦着脸连连拱手,一副求告之态,“王将军,好久不见哈!我说了,我都有跟闾贤弟说过上意普及新律的事,只江州这片区落后封闭,他可能不太理解我的话,哎哟喂王将军,现在不是追究我履不履职的问题,现在是你们过了江,后面还有许多事要做的问题,我跟你说……”
一旁倾斜身体,侧着耳听的娄文宇咂摸着嘴巴,眼神往李雁身上看,虽然他王姨没说李雁到底什么身份,有什么重要,但从她的表情上看,这个李雁绝对来历特殊,且重要。
非常重要!
他悄悄绕到武弋鸣身边,见他正捧着江州衙署笔贴式记的会议录,边看眉头边扬的越高,等看到最后,直接倒抽出一口气的呛出一声惊叹,“他姥爷的,竟然这么有钱。”
于是,娄文宇瞬间忘了自己刚要问的问题,一把扯过他手中的会议记录,从头到尾扫了一遍,然后目光就停在最后一行数字上不动了。
与会者九家,绅豪蒋氏、越氏、吴氏,三家各出一百万两,余下六家合计五百四十万两,共汇八百四十万两,恳请朝上应予以我本地乡绅,博陵崔氏家主崔闾,继任衙署新府台位。
娄文宇低喃,“何止有钱呢?你看后面……”
后面还粘着一个副页,显然是后补上去的记录,“……换帐新谈,崔老爷一举诈出九家财路另有文章,目前猜测,应当是有金山在手,并孤悬于海航线不知名小岛……”
武弋鸣挠了挠脑袋,悄声与娄文宇商量,“我去审审?”
金山啊~这些人手上竟然有金山,太好了,审出来,兵部那边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