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男人。
不能不看到,因为他实在太过显眼。
金静尧穿着一件风衣,手里撑着长柄的黑伞,淡淡地敛着眼,姿态很矜贵,时不时看一眼来往车流。
像在等人,但是等的人迟迟没有来。
随着车的位置移动,淋漓的霓虹,揉碎在黑黢黢的夜里,光线渐次地叠在他的脸上。
在重重雨幕里,黎羚努力地辨认着年轻男人的面容,突然得到了答案。
她觉得自己过不去、放不下,是因为他一直在向她走来。
他就是那个可恶的、又重又甩不开的铅块。
车停在路边,打开双闪。黎羚的心跳竟然莫名地加快。
她尽量无声地推开车门,低下头,假装路边的人和自己没有关系。
但在大雨里,她听到快而稳健的脚步声。年轻男人直直地朝她走来,还没等黎羚下车,伞已经高举过她头顶。
她的鞋跟踩进水花里。
潮湿的地面,倒映出两道濛濛的人影。
车开走了。
还没等黎羚说一句话,金静尧主动将伞柄递给了她。自己则后退一步,站进了雨里。
雨很大,泼天的雨水直接浇到了他身上,他立刻湿透了。
他又退进了没有光的地方,仿佛变成一道并不真切的、氤氲的影子。
她诧异地抬起头。
金静尧有些自嘲地说:“你不想和我用一把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