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自杀,说不定哪一次、就自杀成功了。”
“也可以选择跟我说一说,没准,我能给你想想办法呢。”
李二钻喘得更厉害了。
肖芥子觉得敲打得差不多了,又换了副温柔的语调,声音压得很低:“这么多年了,憋着多难受啊。说出来,有人帮你分担也好啊,对吧?”
“谁要杀你啊,你一次又一次地自杀,是不是被人逼的?其实你根本不想死,对吧?”
“八年了,五次自杀,尤其是这次,距离我上次在林子里遇到你没多久吧,这么短的时间,两次自杀,你是不是就快扛不住了?”
李二钻被她最后的话击中了,几乎是瞬间崩溃,他呜咽似地闷哼了一声,颤抖着说了句:“救救我,阿晶想我死,她想我死!”
肖芥子猝不及防:“谁?你说谁?”
下一秒,她听到不锈钢和玻璃器具砸落的声音,还听到李二钻大叫:“我不打针!我情绪很稳定,我不需要打针!”
再然后,手机里就没声音了。
肖芥子愣愣攥着手机,再也没心思吃饭了。
最后听到的那句,应该是医生在给李二钻用药,没准还是镇定剂:一个自杀过N次的人,还是医院的常客,再怎么强调自己情绪稳定,医生都不会信的。
——救救我,阿晶想我死,她想我死!
阿晶是谁?不会是李二钻的老婆沈晶吧?
但她八年前,不就已经死了吗?
总臆想自己死去多时的老婆要害自己,由此看来,李二钻是真疯了吧?
***
肖芥子心事重重地出了早餐店,脑子里有点乱。
她有时觉得,李二钻就是个精神错乱的疯子,对他的话用不着当真;有时又觉得,“阿晶想我死”这句话,是个重要的突破口,能把这事搞明白了,接下来的许多事,就能迎刃而解了。
日头渐高,正是餐点,吃早餐的人渐渐多起来,每个早餐档门口都围满了人,肖芥子一家家信步而过,无意中听到店主大声说了句:“八个肉包,外带,哪位?”
有人瓮声瓮气应答:“我的。”
八个?这得是帮人带的吧,一个人吃八个,岂不是饭桶?
肖芥子下意识循声去看。
正看到那人扬手去接袋子,圆滚滚的手腕上戴了一串大珠的乌金黑曜石,日光下,漆黑里泛着点金,分外夺目。
嚯,这一串材质可真不错,是不可多得的好件。
正想着,那人转过身来。
是个胖子,戴着粗毛线钩织的毛线帽,五六十岁左右,腰间像勒了个游泳圈,显得整个人肥而臃肿,像个陀螺。
尤其好笑的是,他衣兜里还插了瓶剩了大半的四特老酒。
吃这么多,还一大早喝白酒,难怪身材走样,肖芥子觉得好笑。
那人似乎有什么急事,抓了个肉包出来,边吃边走,匆匆进了边巷,拐了个弯就不见了。
肖芥子回民宿,也得走边巷,不过她没急着回,又在边上的早点摊买了份豆浆油条:刚在店里因为李二钻的事,几乎没吃,不备着点,她怕一会又饿了。
她拎着打包好的餐点,继续往回走,穿过冷清的边巷,然后右拐。
咦?
右拐的小路上,散了一地的大包子,其中有两个还裹在塑料袋里,包子都白胖白胖,还散着热气。
数了数,七个半,之所以有半个,是因为其中一个被咬过几口,不全乎了。
那胖子呢,买了这么多肉包,不是为了来撒的吧?
肖芥子探头往前看了看,没人,只有废旧的堆料,往后看,是冷清的边巷,不过,出了边巷就好了,是热闹的老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