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的人被打得血肉模糊,少年才收了手。
他丢掉了鞭子,抽出墙上挂着的一把佩剑,走到了徐中福的面前。徐中福早已经疼得晕了过去,他端着一杯茶泼去了他的脸上,将他又泼醒了过来。
“知道是谁要杀你么?”
徐中福惶恐地摇头。
少年浑身阴鸷之气:“只有将死之人才能知道我的名字,你听好了,我的名字叫……”
徐中福听完他的名字后,嘴巴大张,拼尽了最后一口力气去喊人,但还未出声,就被他一剑割下了头颅。
四更天时,少年杀光了庄子里最后一个人,手中的剑挽了最后一个剑花,“锵”的一声,插/入了血流成河的泥土里。
雨渐渐大了起来,他冒着雨离开了杜蘅山庄,身上的伤口不知何时崩裂开,袍子被血水浸染。
远方一匹骏马踏雨而来,马背上坐着一个白衣飒飒的男子,待月光洒照在那男子的脸上时,他眸中闪过一丝讶异。
在骏马奔来前,他阖上眼皮,顺着树干晕倒了过去。
章府
“表少爷回来了!表少爷回来了!”
沈青杏在睡梦中听到外面的动静,旋即翻身下床,披上衣裳跑了出去。
她沿着长廊狂跑,脚底生风地穿过花园与小桥,总算是看到了那个她心心念念的人。
她一个箭步冲进了那人的怀里,狂喜道:“哥哥!”
“阿杏!”
沈月微道:“早听说你来扬州了,哥哥这次回来,便想着过来看看你和外翁。”
“哥……”沈青杏扑在他怀里低泣了起来,他们常年聚少离多,距离上次见面,已经过去两年了。
“好了好了,都大姑娘了,怎么还这么爱哭?”沈月微揉了揉她的脑袋,温柔地哄她。
沈青杏闻到他身上有血腥味,抬头看见他的白衣上有血迹,惊道:“哥哥,你受伤了?”
“不是我,是我带回来的人。”
“你带回来的人?”
“我刚刚进城的时候,遇见一个人昏迷在路边,就把他救回来了。”
沈青杏上一世听章家兄妹提过,沈月微曾经带回来过一个人,那人在府里养了一段时间伤就悄无声息地走了。
沈月微道:“哥哥此次到江南来是为了购买粮草一事,时间紧促,我可能待不了多久,明日就得启程返回。”
“这么快?”沈青杏听到他要走,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又要冒出来。
沈月微安抚她道:“是啊,不过我有一天的时间可以陪阿杏呢。”
沈青杏却将他往他的房间里推:“哥哥,你星夜赶路,还淋了雨,快去洗个热水澡,再睡上一觉,等你醒了咱们再聊天。”
“好好好,咱们阿杏懂事了,知道心疼哥哥了。”
待他沐浴梳洗后,沈青杏便在他的床边守着他,“哥哥,你快睡,阿杏在这里守着你。”
“好。”沈月微笑着闭上了眼睛。
过了会儿,她听见他说:“他们都说阿杏傻了,可哥哥知道,阿杏是最懂事的孩子。”
沈青杏笑了起来,按住他的嘴巴:“快睡觉!”
“这就睡了。”
沈青杏在他床边守了很久才出去,走在花园里时,听到了章见晨与章幼蕊兄妹两人的议论声,是从不远处的亭子里传来的。
“全死了?”
“对啊,我也是刚刚在外面听到的消息,西南方离我们这儿远,所以昨晚没听到动静。”
章幼蕊吃惊地捂着嘴:“真的是魂断聆吗?”
“千真万确,有人在庄子门口看见了黑色的送魂旗。‘一见送魂旗,便知魂断聆’,江湖上一直都流传着这样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