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梁啸川不单咬,嗅闻也不耽误,鼻尖紧紧地贴住,一径深呼吸,近乎神经质。
月栖意并不晓得他究竟嗅到什么,只觉得梁啸川的气息温度灼人,好似将月栖意架在小取暖器上烤——这热意不至于烫伤他,只是他无法忽略。
梁啸川又咬了下他指骨,嗓音低低道:“意意……”
偏生他不说事,只叫魂儿:“意意。”
换做旁人这样拉长嗓音呼唤姓名,月栖意会用“撒娇”来定性,然而梁啸川本人气质与“娇”这个字相距亿万光年。
月栖意又想到“邀宠”,可似乎也不甚贴切。
“乞讨”二字毫无来由地跃入他脑海,月栖意:“……”
他甩了甩脑袋。
梁啸川想做什么,月栖意明白。
他认真道:“梁啸川……这个应该是需要细水长流的,如果太频繁,会伤到身体的根基。”
又探讨道:“你会不会是有口欲期的问题?虽然年龄不太合适……不然去看下医生吧。”
梁啸川只动动嘴动动手,自然谈不上什么有损根基,但月栖意……他当然不想影响月栖意身体。
遂只得紧盯着月栖意后颈,馋得眼眶赤红,低声道:“那什么时候……明天成吗?”
他嗓音直如被烈火燎过,粗到像要兽化,月栖意默了默,将水杯朝他推了推,道:“你先喝点水吧。”
梁啸川听觉自动检测到“喝水”这一关键词,盯过来的眼神深不见底,越发机可。
月栖意:“……”
“就让哥咬一口吧意意……”梁啸川嗓音听起来若是得不到满足便会立时饿死渴死,“就咬一下。”
月栖意终究不能做到毫无转圜余地地拒绝朋友,是以迟疑着松开了手,将整段细窄柔腻的雪白后颈暴露给了梁啸川。
“……唔!”
月栖意细长十指倏地攥紧书桌边沿,泪水刹那间涌出。
并不痛,但实在是酸胀,他忍了忍哭腔,勉力道:“一口的时间……到了,梁啸川。”
梁啸川恶劣地欺骗了小猫,齿缘绕着月栖意后颈碾磨,将他嗅得到的、散发香气的那块位置咬得泛红肿胀,咬得其下血管肌理都在可怜地跳动。
梁啸川终是喝上了水,在月栖意又一次心软地天真地相信他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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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意。”
“嗯?”
“我一直没问,你为什么想当演员?”
这一问题最常见的答案便是“想要体验各种各样不同的人生”,但月栖意却道:“因为演戏的时候像在做梦,感觉整个人都飘在半空中。”
梁啸川听得心脏猛地一跳,本能般捉住他手腕,叮咛道:“那你得记得醒啊,别一直都留在梦里了。”
月栖意点头,嗓音柔和:“我会醒的,梦里很好,可是梦境之外有姑姑,有徐姨,有婵婵,将来可能还会有很多很多在等我的观众……”
梁啸川听了半晌没排到自己,几乎望眼欲穿,正想问问自己排在哪一号。
月栖意却已温柔地、嗓音里仿佛流淌着笑意一样道:“……还有你呀,梁啸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