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炫目。
钟晚目视前方,看着往来车辆,突然手机上收到一条信息,来自卢闻达的号码。
[钟小姐,待会想去再去唱歌吗?同我几个朋友一起。]
钟晚问:[去哪儿?]
卢闻达:[尖沙咀那边的club。]
而后,告诉她,他在刚才楼上的房间换衣服,如果要去,去楼下等他,他的司机接他们一起过去。
钟晚垂眸看着信息,蹙眉踌躇几许,没回复信息,只是转身折返回去。
潮热的夜晚,微微腥咸的海风拂过脸颊,她抱着双臂,高跟鞋接触地面,发出砰砰的响声,一路急匆匆走回刚才的宴会厅。
这栋楼也是梁家的产业,一层和二层用作宴会厅,楼上是酒店,需要绕行一段,从另一个门进。
钟晚到达时,门口好不热闹。
刚才赴宴的不少宾客晚上就在这五星级酒店下榻,门口许多男人刚过来,挽着旁边身姿曼妙的女伴,相拥着往大厅里去。
钟晚还是没决定。
这半夜赴约,就算是有旁人在的酒局,但也好像是作为卢闻女伴过去的,是她光想想就会反胃的程度。
门口车流穿行,她往一边的停车场走了几步。
寻了个空地抄着手站着。
从前上学时,钟晚一直有清晰的目标,直到自己要做什么。但此来港岛才几个月,她却时常感到迷茫。
周围人声嘈杂,她独自在原地徘徊,像海上浪潮之中的一座孤岛。
钟晚叹一口气,下意识就打开手机相册,翻出卢文茵寄给她的那些信件的照片。
字迹娟秀,一笔一画都写得极其认真,有时只是简单地写流水账,有时会在信里问她的近况。
但当然得不到任何回答。
钟晚纤细的指尖划过屏幕,翻到最后一封信的最后几行。
……
[晚晚,妈妈这辈子唯一的遗憾就是没能找到你,也没能看着你长大。
不知道你现在跟着爸爸过得好不好,饭前还会不会偷吃零食?
妈妈这里还留着很多你小时候的照片,现在你应该已经长成漂亮的大姑娘了。
如果还能见到你就好了。]
不论看多少次,钟晚眼眶都是忍不住发酸。
她都快忘记卢文茵长什么样子了,小时候也只能反反复复去录像店里,偷偷看她演过的电影。
荧幕里,她的形象却越来越陌生,童年也只剩下一些碎片般的记忆。
钟晚从手包中取出纸巾,转了个身,弯下腰,对着身后黑漆漆的车窗,擦掉眼眶中将落未落的泪珠,顺便又皮笑肉不笑地扯扯唇角,把车窗当镜子来调整表情。
不想,她刚放下手,把纸巾团好,那车窗突然嗡嗡地降了下去。
钟晚就在车子的右边,冷不丁对上驾驶位上一张陌生的面孔。
她尴尬地道了声歉。
目光还没收回,隐约又看见车子后排另一张熟悉的脸。
眼眸冷幽幽的,万年都化不开的寒冰一般,靠在座椅上看着她。还是那身禁欲的全黑西装,从衬衫到领带都是黑色,冷感十足。
只听说过冤家路窄,不知她和梁序之是不是那夜在教堂受到什么诅咒,他们之间的路竟也这么窄。
不过这栋酒店本就是他的产业,在他的地盘遇见他,倒也没什么太过稀奇的。
钟晚吸吸鼻子,眼眶却还有些红,朝他点了下头算是打招呼。
“…梁先生。”
“嗯。”隔着车窗,梁序之微启唇,音质偏凉,“不回去?”
也许从那时起,他们的关系就有预兆,钟晚和他遇见的几次,中间都是隔着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