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别让我进宫了。”
景元帝刮了下她的鼻子:“这又怎么了?连不进宫这种气话都说出来了。”
霍翎道:“现在大家都希望大公子能被过继到陛下名下。为了促成这件事,在京师过惯了富贵日子的端王,在燕西一呆就是大半年。”
“所有人都知道我与端王妃、柳国公府不合,若我真进了宫,就算我什么都没做,端王妃和柳国公府也会疑心我,担心我对大公子下手。”
“偶尔说了句重话气话,不小心传到了外边,就成了我狼子野心的铁证。”
“日后但凡大公子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跳进黄河都未必能洗脱自己身上的嫌疑。”
霍翎紧紧抱住景元帝的胳膊。
“您说说,真要有这种事情发生,我得多冤枉啊。”
嘴上说着不进宫,却一副绝不肯撒开他的架势。
景元帝心里有再多思量,都被她这副作派逗笑了。
但想到前几日,禁卫军统领詹凌另外交给他的那份东西,景元帝不得不承认,霍翎的担心是对的。
一个端王府侧妃的位置,就能让柳国公世子在背地里虎视眈眈,推波助澜。
那她入宫以后呢?
柳国公府必将视她为眼中钉肉中刺。
“阿翎。”
景元帝轻抚霍翎的长发:“你若是因着这些外人的议论就不愿入宫,朕才是真委屈。”
霍翎抿唇轻笑了下:“陛下这么说了,那我肯定舍不得让陛下委屈。”
“只是有句老话说得好,三人成虎。”
“一个人对陛下说,陛下不会信;两个人对陛下说,陛下也不会信;要是有越来越多的人在陛下耳边念叨,会不会某一天,在陛下的心里,我也要变成一个会对六七岁孩童下手的面目可憎之人了?”
“若当真如此,我倒宁愿别进这个皇宫,就留在外面。”
“陛下想我了,就出来见见我,陪陪我;陛下要是想不起我这么个人,我也乐得清闲自在,一个人看看书,下下棋,还不用受那些流言蜚语的困扰。”
景元帝明知她是故意说气话反话,还是忍不住叹了口气:“那些朝臣与朕,会是一条心吗?”
霍翎摇头:“不会。”
景元帝又问:“那你呢?”
霍翎的声音轻而缓,却带着坚决:“是。我与陛下,永远是一条心。”
景元帝道:“所以,朕怎么会信他们而弃你于不顾?”
霍翎露出一个欢喜的笑容,双手勾住景元帝的脖颈:“有陛下这句话,我就什么都不担心了。”
景元帝顺势搂住她:“你觉得渊晚那孩子如何?”
霍翎想了想,如实道:“我只见过大公子两面,对大公子并不了解。”
“但我想,身为端王和端王妃的嫡长子,被选进宫里后又得朝中几位大臣教导,大公子的资质定然是极好的。”
景元帝道:“朕以前也挺喜欢这个孩子。”
霍翎听出他话中的关键词:以前。
没有过继一事之前,季渊晚是景元帝的亲侄子。小孩子聪明懂事,乖巧伶俐,做长辈的自然添了几分喜欢。
闹出过继一事之后,景元帝心里就多了几分不舒服。
这几分不舒服,并非是针对季渊晚的。
一个六七岁的小孩子,即使有大人的教导,对权力、对储君之位的认知也必定是懵懂的。
以景元帝的心性,当然不会因此迁怒季渊晚,更不会为难他亏待他。但要说真心疼爱这个孩子,将之视为亲子,除非景元帝不是天子而是立地成圣。
景元帝继续道:“你与那孩子,合得来就好好相处,合不来也没事。宫里那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