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吗?
“还好,没我想象中那么.....阿睫!
阮楱放下捂住嘴的手,不大好意思地笑了下。
他对面是个高大魁梧的男人,黑皮肤,寸头,一道横着的疤痕贯穿脸颊,有些狰狞可怖,眼神却很温和,此时正蹲在潺潺的溪流旁,用冰凉的水来清洗野果”山里冷,你可能会住不惯。
对方远远地扔过来一个,阮楱两手接了,红彤彤的,上面还带着点淡黄的竖纹,咬一口是酸中带着一丢丢的甜。当地人叫牙子果,说是能够酸倒牙
“我感觉挺好的”阮楱没吃。就这样握在手里,“尤其是我爸务和黄狗。高兴坏了,天天都要出夫钓角,怎么都拉不回来谢谢村长!'被他称作村长的男人长得五大三粗,穿身藏蓝色的民族服饰,实际上是汉人,叫黄洋,在这儿娶了媳妇安了家,踏踏实实地生活在深山里,因为会讲普通话,做人又踏实肯干,已经在坝底当了五年的村长。坝底,这是阮楱与张老头,还有黄狗,要生活一年的地方。
也是处从未见过的世外桃源
对干张老头来说,这里有茂盛的植被和健谈的赤脚大夫,红蚯蚓往钩上一穿,就能钓上满满一签的鲫鱼,炖汤或者用小火煎了,香味儿直飘三里地,连黄狗都忍不住给尾巴甩成螺旋桨。“嘿”他拍着黄狗的后背,“咱爷俩也算是老当益壮吧?
黄狗闷头喝着没加盐的鱼汤,不搭理他,
对于它来说,虽然不明白这里是什么地方,但是只要能和主人在一起,再陌生的小山村也是家,更何况山高路远,黄狗没见过这么清亮的泉水,鲜美的蘑菇,和眼神凶悍的野猫,阮榛在外培训的时候,张老头就带着它去钓鱼,空气湿润又新鲜,呼吸道的问题都已悄然消失,黄狗趴在干燥的落叶上,听着幽深的鸟鸣一一-要不说黄狗也是见过世面的,无论深山里的叫声多么森然,它也只是淡定地看着主人的背影,直到阮榛回来,亲昵地搂住它的脖子,或是一只色彩斑斓的蝴蝶飞过轻轻落在黄狗的鼻尖
“.....有问题及时告诉我,
村长黄洋挎着个竹篓,使劲儿甩了几下,给水沥出去:“咱回去吧?
阮楱“哎”了一声,跟着背起旁边的篮筐,里面是刚采摘的蘑菇,上面还搭着块柔软的遮光布。
沿着小道下山,路不远,但阮楱的肩膀还被筐子磨得发疼,黄洋朝他伸出手:“阮老师,那明天见。”明天见。
张老头和黄狗已经在前面等着他了,还有两个青年在劈柴,见着阮楱后迎过来,接了他背上的篮筐。棉布一掀,都开始惊叹
”呀,这么多!
”别碰着了,我去送到食堂。
阮楱活动了下手腕,往前方看去,是一栋两层高的校舍。
他明明站得也不远,就在操场上,能看清楚那灰白的墙和刷了绿漆的木门,也能隐约瞧见教室内稀稀拉拉的桌椅,但吹来的风太过宁静,以至于这间小小的,却是两个村落孩子唯一读书的校舍,变得越来越模糊,只有最上方的那个红色的旗帜,于蓝天下猎猎飘扬,没错,阮榛没有选择正常入学,而是申请了支教。
院里大四学生的支教安排其实早就定下来了,说来也巧,有位同学家里突然出了急事,而这个时期,其余同学要么已经参与工作,要么即将跟随导师进实验室,阮楱自告奋勇,接过了这个担子。去的就是坝底这个地方
面对老师,他主动道歉:“对不起,我有私心。
坝底的空气质量非常好,最适宜爷爷和黄狗疗养。
年轻人都翻越大山外出打工,村里全是留守的儿童和老人,黄洋除了村长这个正经职务外,还兼任坝底小学的厨师,也简单,就管中午一顿饭,烧点白菜豆腐,西红柿炒鸡蛋,或者黄豆芽炒肉片。阮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