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一次,皇后娘娘不仅在议事中途翻看了折子,还当着他们的面发表了看法……
陛下会作何反应呢?
景元帝一点儿也不在意三位重臣的心情,想了想,道:“光是一死还不足以谢罪。让钦差抄没他的家产,这样也能勉强补回他对朝廷造成的损失。”
文盛安和崔明又对视了一眼,没有吭声。
霍翎像是才发现一般:“陈御史怎么还站着?”
陈御史心下苦笑:“陛下和娘娘没有发话,臣不敢坐下。”
景元帝道:“行了,坐吧,下不为例。”
陈御史挪了挪站麻的腿,小心坐了回去。
这对于景元帝来说,只是议事中的一段小插曲罢了。
要是其他人的结案折子,景元帝未必会顺手递给霍翎。
但当初他让霍翎看了柳世子的请罪折子,霍翎顺势提出彻查苏涛此人。
如今彻查结果出来了,霍翎又正好坐在自己旁边,景元帝当然是顺手递给了她。
可这一幕落到文盛安三人眼里,意味瞬间不同了。
霍翎垂下眼眸,将三人的反应尽收眼底。
景元帝递折子给她,是随手为之。
她训斥陈御史,道出对苏涛的判决,却是顺势而为,在三人面前立威。
果然,一瞧见景元帝的态度,文盛安和崔明都哑了。
等到议事结束,三人退下,景元帝才问霍翎:“你突然发作陈御史,是他惹你生气了?”
霍翎在御书房的转变,三人注意到了,景元帝当然也注意到了。
只是当着三人的面,景元帝没有开口询问。
霍翎道:“不是生气,只是不喜欢他们对臣妾的猜疑和严防死守。”
“那道结案折子经了许多人的手,刑部的人看过,文尚书看过,陈御史看过。怎么到了臣妾这里,看一眼都不行?”
“臣妾不仅要看,还要当着他们的面发表看法,让他们不满还无计可施。”
这仿佛在和朝臣赌气的话语,让景元帝一笑。
他将茶水递给霍翎:“他们惯来如此。来喝口茶。”
霍翎喝了一口水,又拿起了苏涛的结案折子。
至于其它几本折子,她是碰也没打算碰。
“臣妾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什么。”
“但如果朝臣试图教臣妾何为皇后的分寸,臣妾会先让他们知道,什么是为臣者的分寸。”
这件事情最终并未掀起任何风浪,陈御史三人回去以后,都仿佛遗忘了这件事情般。
霍翎给他们吃了个教训后,也没打算一再挑衅三人。大多时候,她还是像以前一样,坐在景元帝身边旁听,没有胡乱翻动奏折,更不会突然插话。
这场轰轰烈烈的马政贪污案,从景元二十二年三月何泰伏法起,一直持续到景元二十三年六月,最后一位钦差平安返回京城,就算是查得差不多了。
但它所造成的影响,才刚刚开始。
包括苏涛在内,共有六名监牧使被问斩,抄没的家产全部充归国库。
还有七名监牧使,罪责较重,抄家流放。
这些人的官职都不高,家世也不显赫,但从他们家中抄来的各种金银宝物、田产商铺,折算下来,竟有百万两之数。
除了监牧使外,还有大大小小几十名官吏也是罪证确凿。
该抄家的抄家,该流放的流放,该贬官的贬官。
对柳世子的判决也终于下来。
柳世子原本是在工部任右侍郎,如今被贬去成都府任通判。
这一贬,柳世子就从正三品被贬为了正五品。
看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