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益转身匆匆离去,内侍总管捧着书册,再次回到内殿。
景元帝手里的闲书已经换了一本,见内侍总管进来,随口道:“方才是谁过来了?”
“是崔弘益,他刚回到宫里,就急着给陛下献宝来了。”
景元帝顺势看向内侍总管手里的话本:“这就是他给朕献的宝?”
“据说是燕西近段时间最有名的戏文。戏文里的主人公,陛下还都认识呢。”内侍总管特意卖了个关子,没直接说是哪几个人。景元帝眉梢一挑。
他都认识?
景元帝将手中的闲书丢到一边:“那朕可要好好瞧瞧。
大燕的话本行业很繁荣,景元帝闲着无事时,也会读一读民间近来颇为流行的话本。
以他的眼力和艺术鉴赏能力,在看完第一话后,也不由露出会心一笑。
谁能想到,话本里的熟人居然是何泰。
景元帝兴致盎然,翻开第二话。
看到在第二话里出场的那位“霍襄安”时,他微微一愣,下意识坐直了些,放慢阅读速度。
这一看,就看到了用午膳的时辰。
有言人进来请示内侍总管,问是否要给陛下传膳,内侍总管瞧了瞧正看得入迷的景元帝,也有些为难。正在纠结之时,内侍总管就见景元帝放下了手里的话本。
“赶紧让人传膳。”内侍总管长舒一口气,走回景元帝身边伺候,“陛下看了许久。”
“是吗。”景元帝没注意时间,“几时了。
“御膳房问了三遍是否要传膳。
“那确实有些久了。”景元帝随口应了一声,余光扫见话本,摇头笑了笑,“崔弘益在哪儿,让他来见朕。”崔弘益回去沐浴更衣后,又赶紧来殿外候着,所以景元帝一召见,他立刻就进来了。
等他行过礼,景元帝问:“这出戏,在燕西有多流行?”
崔弘益将他知道的情况都说了。
景元帝指尖轻轻敲着《清燕西》三字:“你有看过这出戏吗?”
崔弘益露出一个不好意思的神情:“奴才起初只是让人买了话本,担心陛下问起话本内容,就在路上抽空看了看,结果看入迷了,就没忍住,耽搁了些时间去看了戏曲。崔弘益敢如此回答,显然也是知道景元帝不会在意这些小事。
景元帝哈哈一笑:“无妨,别说是你,朕读完这话本,都可惜未能亲见戏曲。”
“朕问你,你看完话本和戏曲,对哪个人印象最深。”
崔弘益不假思索:“戏文里的霍襄安。”
“这是为何?”
崔弘益思索片刻,谨慎答道:“奴才以前也看过一些戏曲,像何尧、霍校尉、督军这样的形象,奴才见过不止一次,只有霍襄安这个形象是第一次见。”“不瞒陛下,奴才会厌恶何尧,会同情霍校尉,会欢喜于督军秉公执法,但对于霍襄安,奴才是既仰慕其风姿,又钦佩其才能。景元帝微抬手中话本,给崔弘益赐了座和茶水,示意他说得更详细些。
崔弘益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道:“只要陛下不怪罪,那奴才就多说几句心里话。”
“奴才没进言那几年,老家遭了灾,县令伙同县中大户,吞掉了朝廷派发的赈灾粮。”
“那时候,奴才的爹娘还有邻居的叔叔婶婶们,最盼望的,就是朝廷能赶紧来一个青天大老爷,惩办那位县令,还我们老家一片郎朗乾坤。”景元帝微微拧起眉,却不急着开口。
内侍总管冷汗都下来了,在旁边给这不省心的玩意悄悄使眼色。
这小子可别是趁着陛下心情好的时候偷偷告状啊。
崔弘益不是那等没分寸的人,他话锋一转,继续道:“后来,朝廷下来了一位御史,那位御史秉公执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