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将他视作威胁。
余敏易的性格注定了他不会因一时兴起而想要去玩弄一个平民微不足道的感情,这点反倒让人觉得惶恐。
他确实拥有一切,那么他期待从她这样的人身上得到的,似乎正摆在明面上。
他想要她。
蒋逢玉不明白为什么。
这感情来得毫无预兆且不讲道理。
一直到六月前,她和余敏易保持着近乎陌生人的冷淡状态,最亲密的接触只是在操作间交接生物提取液时摩挲的手指。
而进入六月后,他留给她一道后颈伤疤,事态从那时开始往狂野的方向一路飞奔。
这真的不合常规。
假使她是个omega,蒋逢玉尚还可以勉强将其解释为信息素之间的生物吸引,或许她们拥有着令人咂舌的高匹配度。
可她是个beta。
他不该向她示好,不该不管不顾地扰乱她的生活步调,不该把自己弄得像个求而不得的失爱者,更不该做出一副非她不可的模样,把家传旧物轻易地递出来,好像那是他的真心一样。
真心不值钱,但真心很可怕。
她垂下眼,几息过后抬头,将那点茫然失措远远丢开。
环星网的场地管理员在丧堂最偏僻的一角闹哄哄地搭起个简易的临时待播棚,人不少,东西也杂,时不时有丧堂工作人员来维持秩序,两方愤怒对骂的声音不绝于耳。
“在这儿呢。”
周野小声嘀咕,和蒋逢玉往两侧走廊各看一眼。
脸红脖子粗的矮个场监气呼呼地把耳麦丢下,撸起袖子恨不得往秩序维护员脸上砸,快速嚷嚷,“未免欺人太甚,我们是合规办事,懂吗?主办方邀请来的!你现在这是什么意思,想强拆设备?赔得起吗你!”
“别吵了,”另一名工作人员拉了拉那名场监,“易老师和周记者在里头开小会呢,一会出来会跟她们交涉的,你别把事情闹大,都不好看。”
虽然没听明白纠纷的源头,但能听出来,周秉竹现在并不在眼前标着她名牌的小隔间里。
蒋逢玉伸手握住门把,试探性地扭了一圈,门没锁,应声而开。
周野啧一声,大摇大摆走进去,“周秉竹也真够没安全意识的。”
她走到摆着几只大行李袋的墙角处,弯下腰翻翻找找,“这都什么老玩意,我看趁早给她扔了算了。”
周野举起一只伸缩钢棍,皱着眉拨弄,没等转身征求蒋逢玉的意见,右侧方忽地劈来一阵掌风。
蒋逢玉伸手托住她软绵绵歪倒下来的身体,整个隔间没有一张像样的沙发,只有两张直面靠背木头椅子,她小心翼翼地将周野放坐在椅中,手和脚都端端正正摆好。
手刀砍人这件事,蒋逢玉很少干,但这一天,她做了两次。
蒋逢玉轻轻拨了拨周野黏成一绺的湿刘海,把身上还算干爽的外套脱下,盖在她身上。
两只长袖子收束交拢,在椅背后打了个结。
不用猜也知道,这家伙醒来以后肯定会闹的。
但这是她所能想到的、最能保证她安全的办法。
留在这个房间里,即使那群疯子真丧心病狂到伤及无辜那一步,周秉竹也会保护她。
蒋逢玉直起身,退开两步,返回墙根处翻找,带走伸缩钢棍和低压电防身棒各一只。
她从小小一方隔间内迈出,没走几步,周秉竹迎面而来,正往耳朵上塞一只裸色耳麦。
“抱歉。”蒋逢玉让出一小条道,尽管这礼让根本没意义,她低声道,“下次再有类似的事,我不会把周野卷进来。”
周秉竹看她一眼,“和她有任何关系么。”
“就像她说的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