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不算没有良心。
蒋逢玉按了按跳个不停的额角,摆摆手:“已经好多了。”
今早她起床时艰难地对着镜子看过,已经结了一层薄薄的褐色血痂,不特意去碰的话不会疼。
余敏易闻言‘嗯’了一声,表情未变,手却没收回,固执地拦在她身前。
“周末我托人给你送药,但你不在宿舍。”
蒋逢玉点了点头,“周末我回家了。”
她视线下移,盯着药袋看了两秒,还是收了下来。
余敏易给她一种‘如果你不收我就在这里和你耗到天黑’的感觉。
这种感觉并不是凭空出现,而是蒋逢玉根据和余敏易为数不多的接触经历得出的猜想。
她的手指捏在袋子提手处,向外扯了扯,不经意擦过他修长干燥的手心,猛地打了个激灵。
后颈似乎隐隐冒上来些残余的痛感,大概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蒋逢玉收了袋子,不动神色向后退出几步,礼貌中带些疏离:“谢了,你自己多注意身体。”
余敏易与她前后脚开口:“如果不舒服,及时联系我。”
蒋逢玉皱着眉毛摸了摸后颈,本来还好好的,他一出现倒还真的有些不舒服。
“很疼?”余敏易又朝她靠近了些,目光微动,抬起手就向她后脖颈探去。
蒋逢玉下意识偏头躲开,又觉得这动作太大,显得有些不近人情,连带着看余敏易那张古井无波的扑克脸也虚构出几分受挫。
都是在一块儿学习工作的,搞得太僵也不像话。
她尴尬地扯了扯嘴角,露出个和善的假笑:“不疼。”
“不去实验室吗?”蒋逢玉转移话题,拿前辈身份压他,“快十点了。”
她大概知道余敏易做的是白天时段的项目,工作时间随大流,也是早十晚六。
余敏易说:“要去。”
他顿了顿,又补了一句:“想先见你一面。”
蒋逢玉微怔,莫名其妙出了点冷汗。
这小子搞什么?
她审判性地在他面孔上来回扫视,余敏易不慌不恼,面色坦然,任由她打量,看不出任何异常。
大概就是字面意思的‘见你一面’,看看她情况好不好,免得出事讹上他。
蒋逢玉点了点头,“现在见到了,我真的没事,你走吧。”
她本来还想再加上一句:以后也别来宿舍底下蹲我,但又觉得多余。
大概也不会再有什么交集,说出口还显得她自我意识过剩。
她转身刷卡进楼,他仍停在门口,自然垂在腿侧的手指无意识地轻捻,先前隔着衣物碰到的细腻触感似乎仍然存留。
视线扫过大门上方的报时钟,又淡淡下移,聚焦在某个方位。
余敏易站了一会,轻轻抿了抿指腹,试图将肌肤的余温印刻在唇齿间。
他若无其事地收回眼,沿着蒋逢玉来时的路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