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大的木板床上,穿着灰色睡衣的男人冷着一张脸,此时神情难辨,低头看着自己。
已经四天了,每天早上起来,他的生理机制都宛若订好的闹钟,勃勃生机的站立着,可他从出生到现在从来没有过如此频繁的情况。
更让殷承雪难以接受的是他的梦。
梦里的人露出一双潮湿的眼,嘴唇是饱满的红,又湿又软,白皙的手指痛狠了,就会极用力的去抓他的肩膀。
他每每梦醒,都感到莫大的荒谬和诡异的潮湿袭来。
他怎么会总是梦到那个不知羞耻的男人?
殷承雪不解,他的睡眠质量本就很差,现在闭上眼就是一片滑腻的白,他的心情就更差了。
如果这是他的目的的话。
殷承雪拧眉喘息,冷冷的将手伸向被子。
好,他承认,他的目的达到了。
"老板,咱不是说要是对象是顾焰,就不去了吗?"张助理把手边定制的黑色暗金领带递给殷承雪,震惊的看着他黑眼圈堪比熊猫的老板。
当时他将顾家的资料递上去之后,殷家的通知也一并过来了,殷家家主简直就是明打着要削弱殷承雪,为他的二儿子腾位的想法,竟然离谱的指定了低三个阶级的顾家不说,还非要丑闻遍布的泥腿子顾焰。这分明就是借着联姻恶心殷承雪,又想让他的二儿子娶个同阶层的借势。
老板当时听到"顾焰"的时候就立刻改变了主意,说什么绝对不让他如愿,怎么今天就又要去赴宴了呢?
殷承雪面无表情,有些烦躁道,"闭嘴。"
他今天早上一定是被鬼下降头了,不然,这明显的陷阱,他怎么会就这么跳进去。
"准备车。"他冷声道。
午宴订在了赫赫有名的靖远酒店,这酒店只接待上流阶层,采取等级制的服务,每往上升一层,都宛若阶层的跨越一般难如登天。而殷家的包厢,订在了顶层。
顾父头上的冷汗就没下去过,他本来想把顾时星也带上的,可真假少爷这种小把戏怎么可能瞒得住殷家这样的贵族,他犹豫片刻还是只带着顾焰来了。
和旁边精神紧张的顾父相比,顾焰显然放松的多,他打量着高档宽敞的酒店走廊,连地板都洁净的反射着奢靡的光芒。他看着随处可见的古董字画,默默对比了一下才发现,这样的排面的宴会,他参加过的也屈指可数。
小说里是没写的,但排面成这样,殷家和政权那方面的估计脱不了干系。
顾焰有点兴趣了。
前面带路的菲律宾小姐突然停下,她优雅的欠身,随后笑道:"顾焰先生,我们到了,请您进去。"
她全程只看顾焰,一旁的顾父皱了皱眉,见顾焰愣在原地,想着他果真上不得排面,便吐了口气自己先一步抖着手要进去,一只手却挡在了他的面前。
顾父抬头,只见菲律宾小姐笑的公式化而得体:"不好意思先生,这间包厢只有顾焰先生能进去。"
闻言,顾焰挑一下眉尖。
"你什么意思?我是他爹,我不能——"
顾父急促的话猛地停下,他像是意识到这是什么地方,咬牙看着顾焰那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心一点点彻底沉了下去。
顾焰现在洗干净了再漂亮,也掩盖不了他是穷人养大的事实,金融,礼仪,高等教育他一样不沾,这种废物花瓶,光是娱乐圈就一抓一大把,他怎么可能抓住殷家的心。
光是想到这儿,顾父的心里就涌现出说不尽的后悔和怨恨,为什么不再把他教一遍,为什么领回来的时候没有让管家再送出去上一遍学。顾母是干什么吃的。顾时星又做了什么。
他脑子乱成一团,此刻在这冰冷的奢靡走廊门口,却只能恐慌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