讼途径……”
崔少尹不觉放下了筷子:“你选取的主体有点太多了。”
转而又说:“倒是可以如当前例子,寻常案件交付给京兆府,涉及到五品及以上的那些,由京兆府与大理寺,乃至于刑部共同审核。”
“御史台,可以让他们作为监察,但是不能参与诉讼——上疏的时候得把他们剔出去,不然大理寺和刑部为了这事儿,就得先吵一架。”
因为此事若成了,也就意味着御史台可以将触手伸进这几个衙门里,无形之中就是对其余几个衙门的一种削弱。
乔翎受教了,轻轻“噢”了一声。
太叔洪饮一口酒,提点她说:“不要急着上疏。”
他语气严肃:“只有空想,却没有任何具体计划的奏疏,都是废纸,只会叫人觉得你满嘴空言,却做不了实事!”
“说很简单,拿出切实可行的办法,才是难处,我在这儿动动嘴,说要叫天下孤寡之人老有所依、幼有所养,好听吗?好听!”
“有用吗?没用!”
乔翎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太叔洪见状微微颔首,又思忖着说:“或许你可以去走一走刑部尚书的门路,他应该会乐意去推动这件事的,如若能够办成,圣上多半也不会再把这项权柄赋给大理寺,而是会均分给京兆府和刑部。”
乔翎由衷地问:“为什么呀?”
太叔洪告诉她:“因为六部当中,刑部的职权相对是最弱的那一个。”
他挨着数给乔翎听:“吏部就不必说了,这是首屈一指的要紧衙门,户部呢,是管钱用的,礼部拿捏着科举和祭典,闷声发大财。”
“工部就更别说了,户部管钱不假,可他们是花钱的大头啊,剩下的一对难兄难弟,就是兵部和刑部了……”
太叔洪简略地提了提,也没太细说:“刑部的职权被京兆府和大理寺分润的太严重了,要真是再添一项公诉的权力,他们一定会竭力争取的。”
说完,他不由得笑了:“礼部跟国子学应该也会赞同的。”
乔翎不解道:“这跟他们有什么关系呢?”
“真是呆子,”太叔洪笑骂道:“要设置公诉衙门,难道能只设在神都?必然是全天下都要普及下去的,就凭当下这几个人,怎么成?”
“需要人,就得栽培人,想栽培人,就得办学,礼部最乐意去干这种事了,工部也能跟着揩揩油,国子学是头一个受益的地方——学校一时半会儿的建不起来,但是他们可以公开招生啊。”
他说:“招生也好,再开一个新的专业也好,具体到衙门那边,都等同于权力本身!”
乔翎还是头一次听到这种剖析,新奇之余,又有种振聋发聩的轰动感:“真是牵一发而动全身!”
太叔洪看出了她的惊奇,当下摇头失笑:“你在朝中久了,就会知道,四下里都是这种事儿,不足为奇。每回大朝,户部衙门里都得打一架,不只是户部,政事堂打得还少吗?”
“哎?”
乔翎很感兴趣地瞪大了眼睛:“京兆,展开说说!”
太叔洪见状有点无奈,但还是跟她说了:“太医院下辖在太常寺之下,太常寺要钱,满天下兴修医学院,招收学生,最后这些学生一部分进入医馆,一部分到乡下去治病,还有一部分分润到了军中,礼部赞同,兵部和十六卫也赞同,你觉得这是不是好事?”
乔翎不假思索道:“这当然是好事呀!”
太叔洪又问:“司农寺上疏,为了保持各地粮仓的常储备量,以应对灾年,同时也是为了稳定农耕,应该对于某些特定的条件不够丰裕的地方进行税务减免,甚至是农业补贴,你觉得这对不对?”
乔翎再次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