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金子趴在姜迈的座椅旁,神情安宁,梁氏夫人的狸花猫却活泼地在石头堆砌成的矮墙上跳来跳去——有只蟋蟀在石缝里鸣叫,偏它又抓不到。
姜迈手持腰扇坐在旁边瞧着这一幕,不由得微笑起来。
钓鱼的瘾过了,乔翎又领着他去摘莲蓬,采菱角,水上泛舟,俱都很有意思。
连同院子里的侍女都记起了小时候的事情:“我阿耶用扁担挑着我往镇上去卖菱角,说起来,也是许多年之前的事情啦!”
徐妈妈看姜迈流露出一点兴趣来,便笑着提议:“左右我们庄子里这东西多,也可以采了去卖啊。”
不图那几个钱,只是图高兴。
乔翎却摇摇头:“采一些给自家人吃倒是没什么,不好去卖的,我们只是卖来玩儿,但有的人要靠它谋生呀,我们多卖一点,就有人要少卖一点了。”
徐妈妈虽说担着一个仆人的名义,实际上却并非奴籍,从前背靠罗家,如今背靠越国公府,日子过得比当世大多数人要好,她没有真正的在底层待过。
现下听乔翎如此言说,心下震动非常,暗觉惭愧,不由得道:“太太宅心仁厚!”
乔翎“嗐”了一声,跟招财猫似的摆了摆手:“您这就太过誉啦……”
又折中说:“实在感兴趣的话,可以寻个乡下来的农夫,随便买一筐果子什么的卖卖看,卖不完也没事儿,院子里一人吃一个也能吃完。”
说完,她询问似的看着姜迈:“要去试试看吗?”
姜迈用力点了下头:“嗯!”
……
彼时尚且处于初秋,午后还很暖和。
一个身量结实的年轻女郎推着一辆独轮车,排队要进入神都城。
因她生得美丽,守门的士卒不禁多看了一眼,再瞟一眼她身后头戴帷帽的瘦高身形,问:“进城做什么去?”
乔翎一五一十的道:“去卖梨。”
士卒点点头,又问:“同行的是什么人?”
乔翎怀着一点玩笑的心态告诉他:“是我家娘子~”
士卒“哦”了一声,摆摆手:“进去吧。”
他反应平淡,乔翎因而大感诧异:“你没发现我是个女人吗?!”
士卒微觉无语:“……我看起来像是个瞎子吗?”
乔翎因这话愈发不平起来:“我刚刚可是跟你说,这是我娘子,你居然一点都不吃惊?!”
士卒觑着她瞧了一会儿,忽的道:“你是乡下来的吧?”
乔翎:“……”
身后传来姜迈的闷笑声。
乔翎气道:“我是乡下来的,这又怎么了?”
士卒见她如此反应,倒是也有些纳闷了:“那难道不是你的契姐妹?”
契姐妹?
这又是什么东西?
乔翎心下暗奇,那士卒已经在催她前行了,后边还有别的人在排队,她也没迟疑,推着车进了城门,才悄悄问姜迈:“什么是契姐妹?”
姜迈如一道影子似的紧跟在她身后,语气温缓:“这是高皇帝留下的制度之一,不过只在神都下辖范围内试行。”
“两个无意出嫁的女子可以结为契姐妹,以夫妻称呼,在户房的档案,与寻常的男女夫妻是一样的。她们生前可以收养无父无母的孩子,死后也如同夫妻一般合葬。”
“这也行?”
乡下人乔翎大感惊奇:“神都真是每天都有新花样!”
又问:“那又没有契兄弟?”
姜迈理所应当地点了点头:“当然也有了。”
乔翎因而感慨起来:“高皇帝不愧是高皇帝!”
夫妻俩顺遂地进了城,乔翎并没有具体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