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山之后,她用江无源的钱在酒楼大快朵颐了一顿。
吃饱喝足,她来到县上集市,打算补充好物资再上路。
连山上的白鹿观都知道天京城破的消息,山下的城镇更是传得人尽皆知。
白鹿观所在的鲁平县,平时也算热闹,姬萦今日下山,不但街上的行人少了许多,就连仅有的行人也大多面露忧惧,行色匆匆。
进城的时候,城门处堵了一条出城的长龙,排队的百姓个个拖家带口,大包小包,一看就是要外出躲避战乱的。
可天下之大,皇城已破,还有哪里能保平安?
姬萦背着用布条缠着的重剑,又穿着女冠的道袍,走到哪里都引人注目。她无视周遭目光,怀着刚刚逃出牢笼的雀跃心情,来到街上唯一开张的饼铺。
“大娘,素烧饼多少钱一张?”
“十二文一张。”卖饼的大婶一边在木案上甩着雪白的面团,一边抬眼瞅了姬萦一眼。
“怎么涨了这么多?”
上个月她还听负责采买的小女冠说,山下的素烧饼六文钱一张,怎地今日对她就是十二文一张?
姬萦不依了,觉得这大婶的心喝了墨水。
“要打仗啦,价格能一样吗?”卖饼的大婶白她一眼道,“现在十二文不买,以后二十文都买不到。”
“这位姐姐,小冠是给观中仙姑采购的。”姬萦双手合十,一脸真诚道,“我看姐姐天庭饱满,红光满面,想来是受三清道祖照拂,不久必有好事发生。若是想好事成双,姐姐给我结个善缘,半价卖我几张饼子,小冠可以做主,将姐姐的饼子加入道祖的贡品里。道祖每日享用香火,第一缕就是姐姐的,这样还愁一家不会平平安安,万事顺遂吗?”
姬萦离开饼铺的时候,包里揣着十张半价烧饼,卖烧饼的大婶热情地叫她下次又来。
不管传言怎么样,她还是想亲自回天京看看。这十张素烧饼,是她给自己在路上准备的干粮。
姬萦问了几个路人,找到鲁平县的马站,没想到不仅烧饼的价格水涨船高,就连马匹的价格,也是坐地起价。
平时五十贯就能买到一匹老马,如今要一百贯才肯卖。
一百贯,刚好是姬萦从江无源身上搜出来的银两。别说姬萦买了烧饼没有一百贯了,就算是有,她也没有钱再去喂一匹马。
马站里的马屎很臭,但姬萦的笑容很甜。
“这位大哥……”
她双手合十,想要故技重施。
“我信佛。”卖马的老头冷酷无情地打断姬萦的话。
姬萦后面的话卡在喉咙里。
可恶的老头。
一番权衡,姬萦只好放弃骑马赶往天京。
她正要离开马站,那不近人情的老头忽然叫住她。
“你是山上白鹿观的?”
姬萦的穿戴是最常见的初入门女冠衣饰。鲁平县就那么一个女冠观,老头认出她来自白鹿观,也是情理之中。
“是,怎么了?”
“你什么时候下山的?”老头蹙着眉头,“我听人说,有一支几百人的三蛮向着山上去了。”
姬萦停下已经迈出的脚步。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一个时辰之前吧。”老头好心劝了一句,“不是老头我心狠,你现在回去也帮不上忙,这两日最好就歇在县里,别回观里了。”
老头长叹一声,忧愁道:
“这里离天京太近了,鲁平县也不完全安全。我已经脱手了马站,打算明日一早带着家人——哎,小道长,你去哪儿?”
老头喊了几声,姬萦也未曾回头。
“可惜啰!”
仿佛已经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