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劝道:“城隍庙里早挤满了人,纵是你侥幸抢得铺铺盖的地方,乱糟糟的庙里,你如何读书写文章?万一夜里睡得沉,被人摸去了财物,又该如何是好?高兄还是不要因小失大的好。”
高维桢面露犹豫。
趁此机会,乔时为拉着高维桢的袖子往回走,轻快道:“我家院子后,有两间闲置的小房,还算清净,你随我上那里住去……不过冬日漏风,冻手冻脚,你在里头多穿些才好。”
那两间房在乔家院子外,隔着长长一条巷子,原是堆放柴火杂物的地方。
后来有友人借住,三哥掇拾了一番,摆了些旧家什。
算是个不错的临时落脚之地。
高维桢止步不前,为难道:“乔弟已经帮高某许多了,我岂能再给你添麻烦?”
“软过渡口硬过关,事遇难处需放胆,已到了省试的紧要关头,你还与我计较这些作甚么?我当你是好友,自是希望你莫同我见外。”乔时为说道,“退一万步讲,只要你过了会试这一关,还怕还不起我帮你的这个小忙吗?”
乔时为拎着包袱自顾往前走,走了几步后,招招手道:“高兄,走罢……我年岁尚小,可没力气帮你背书箱。”
自从看了赵宕举那些小报后,乔时为逢人就强调自己年岁尚小。
“来了。”高维桢提了提书箱,小跑跟上去。
……
小房里,乔时为帮高维桢安顿下来。
谁知,橘子莫名回家把乔大胆引了过来。
乔大胆站在篱笆外,手里拿着个啃了两口的柿子,朝里吹了声口哨,道:“小安,你在里头捯饬什么呢?”
乔时为领高维桢出来,从中作了一番介绍。
乔大胆自来熟,打了声招呼,注意到高维桢露出的一节前臂青筋微突,她夸道:“你这手臂真结实……”
高维桢脸刷一下红到耳根,连忙放下衣袖,应道:“在家里常上山砍柴。”声音很小。
大梁学子认为,读书寒苦,身形理应清瘦。
而粗壮显得笨拙。
乔大胆啃了一口柿子,哭笑不得,道:“你紧张什么?我是想问你,这么结实的手臂,小时候爬墙爬树一定很厉害罢?”
“还……还成。”
“有机会比试比试。”
“啊?”
“我当你答应了。”乔大胆啃着柿子,闲散回去了。
等乔大胆走远,乔时为解释道:“我姐就是这样的性子,无意冒犯,高兄莫见怪。”
高维桢连连摇头:“令姐真率,是高某太过紧张了……不要叫她见怪才好。”
半个时辰后,一切收拾妥当。
乔时为告辞道:“穿过前头那条巷子,便是我家后门,我的书房在后门边上,高兄有事尽管寻我。”
“叨扰乔弟了。”
两人又约了后日碰面探讨文章。
……
……
十月末,趁着封丘县衙门放假,姑姑乔姝燕与姑父张巡检领着二女儿和小儿子来了东京城。
随车带了好些自制的腊味和山菌。
姑父行伍出身,能调回县里当巡检已是不易,极难往上再走一步,但这并不耽误他们一家小富自乐。
许是生了两个孩子,小姑瞧着丰韵了些,两颊红润。
姑父从马车往下搬物件时,乔姝燕指挥着:“好生收着些你的劲,轻拿轻放。”
二女儿一下马车,立马钻进了大姐乔大胆的房里。
白其真同老太太打趣道:“瞧瞧,咱乔家人掌家,都是这个范儿。”
封丘、东京城相距不远,每隔半月,乔姝燕至少要过来一回。
午饭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