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说这番话时沈安宁的眼神有些迫人,又许是沈安宁神色转变太快,快到竟让池雨都没由来心中一凛。
池雨心中忍不住微微一跳。
心道,这位世子夫人今儿个好生威武,差点儿让她不认出来了,眼前这个咄咄逼人的女人,还是从前那个卑微老实的世子夫人么?
心中这般纳闷想着,嘴上却道:“方才夫人院里的红鲤姑娘突然来到雪居通传,说让即刻来川泽居领人,奴婢也不知发生了何事!”
说话间,池雨看向怀里的鸳鸯,只见鸳鸯今儿个特意精心梳洗打扮了一遭,描了柳叶眉,抹了大红口脂,还换了一袭淡紫色齐胸襦裙,外罩着同色紫纱,薄薄的紫纱下一对藕臂若隐若现,平白妩媚勾人。
鸳鸯相貌虽算不上上乘,却有一副傲人饱满的好身段,穿上这样一袭紫色纱裙,更为其平添了几分妩媚动人。
又见鸳鸯此刻目光躲闪,委屈又难堪,便也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没想到这死妮子,竟起了这等歪心思。
原来,今日陆绥安一踏入正房便被一股胭脂俗粉之味熏到了,再一抬眼,一张艳俗的脸谄媚靠来。
鸳鸯当初自请来侍奉新夫人,自是起了些花花肠子的,世子风神俊朗,宛若天人,不单单是她,院里哪个小丫头不曾偷偷动过歪心思,只是入川泽居大半年来,世子踏入此处一个巴掌都数得过来,别说她,就连那沈氏都没多少机会近亲世子,哪里还轮得到她?
鸳鸯本淡了心思的,却不料今日沈氏主动寻来,只觉得天上掉下来一块馅饼,恰巧落到了她的头上。
她暗慕世子已久,又做着一步登天的美梦,好不容易天缝里露出来这个绝无仅有的机会,自是使出浑身解数也要笼住世子。
却不料,世子连个正眼都没有看她一眼,只问了那沈氏下落,便命她退下了。
沈氏不过是个山沟沟里长大的乡野丫头,论出生甚至不一定比得上她,世子怎么可能瞧得上她?
当即心一横,只冲过去,一把抱住了陆绥安的脚,一边为其脱靴,一遍将高耸的酥,胸,不断往上凑着,媚眼如丝道:“夫人……夫人走远了,一时半会回不来,奴婢……奴婢先侍奉世子更衣就寝——”
却不料,话还没说完,便被一脚踹翻在地。
鸳鸯痛苦扭曲的死死捂着心口,还来不及呼疼,一抬眼,只见陆绥安板着脸一脸阴沉的看着她,嘴上唤起了人来,怒不可遏道:“她是哪个院里来的?”
“让雪居派人将人领走!”
那一瞬间,世界轰隆一声巨响,鸳鸯脸色惨白一片。
“既如此,那池雨姑娘暂且将她带去罢!”
“大姑娘那里,改日我再同她解释。”
弄清楚来龙去脉后,沉思片刻,沈安宁如是说着。
却未料鸳鸯当真怕了,噗通一下跪在了沈安宁脚边,死活都不愿意离开,她若就这样去了,往后哪还有脸面在雪居,在侯府待下去。
池雨见状,也有些迟疑道:“夫人,要不您看还是先让鸳鸯暂且留下,待世子消了气说不定——”
池雨还想同鸳鸯求情。
却见沈安宁侧身给她们让出一条道来,道:“世子就在里头,不若池雨姑娘亲自去跟世子求情罢。”
池雨见状,终是神色一凛,将鸳鸯连拖带拽的带走了。
送走前世这个雪居的“细作”后,沈安宁终是微微松了一口气。
白桃追问她挑选鸳鸯的原因,只因她想借他陆绥安的手,替她亲手赶走鸳鸯这个“细作”。
是的,鸳鸯是前世雪居那位留在她院子里的暗哨,沈安宁与陆绥安夫妻二人之间的事瞒不住她陆安然的眼。
而那位正主暗暗惦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