概是露云泉的威力,他想到那碧云酿他一杯就能醉,下一杯就不敢一饮而尽了,免得浪费了大好的时光。
“周二哥再与我说说边疆的事情啊。”姬未湫点了点桌面,眼睛发亮:“我都没去过。”
周如晦只好挑了点奇闻趣事与他说:“民风与燕京不同,不论男女皆是豪爽之辈……”
他说到这里顿了顿,一旁服侍了他许久的小厮上前为周如晦斟酒,顺势道:“殿下您是不知道,咱们国公爷长得俊秀……”
“墨剑,住口!”周如晦冷道。
姬未湫连忙摆手:“你别听你家国公的,快说快说!”
墨剑嘿嘿一笑,接着道:“去边关头两年,日日有男女要看国公爷,可国公爷在军营中,哪里能让他们这般围着?驱赶了数次,不想那些人居然想出个法子,边疆男儿多从军,今日这个给二叔送衣裳,明日那个给父亲送吃食,见着咱们国公爷就走不动道。”
“国公爷烦了,偏偏又发作不得,恰好那几日有突厥人来烧杀抢掠,国公爷带着人马硬着追了五百多里,把人全杀了,人头系在马上,一身血呼啦碴的就回来了,想着那些狂蜂浪蝶看着要怕……”墨剑反问道:“你猜怎么着?”
姬未湫:“……难道是更喜欢了?”
“王爷您猜对了!”墨剑大笑道:“那些人跟疯了一样,只管往国公爷身上扑,摸一把都说是沾一沾国公爷的勇武之气!还有小媳妇俏寡妇说要给国公爷生个孩子,国公爷只管睡,吃喝一律不用国公爷管!日后见面只当不相识!最离谱的还有男子来,也要跟国公爷同宿,说不得沾了国公爷的精,日后也能如国公一般杀敌!”
“墨剑,放肆!”周如晦喝道,墨剑跟着他出生入死,在军营中也沾得一身老油子气,说起话来不忌荤素——这是能在瑞王面前说的话吗?!
“二哥,二哥!你别气!”姬未湫靠在椅背上笑得停不下来:“都是男子,又无女子在,有什么说不得的?回来嫂子不骂你?我不信!”
姬未湫陡然顿了顿:“我说错话了,二哥勿恼我。”
周如晦却道:“哪里敢叫她知道?她身子素来不好……殿下不必避开她,她若泉下有知,知道了怕是要托梦来骂。”
姬未湫闻言大笑:“嫂子还是那样子,二哥,你在边疆没真纳小吧?现在可瞒不过去了!”
周如晦慢慢地道:“我没有。”
他说的虽慢,却坚定无比。
姬未湫拍了拍他的肩膀,陡然道:“……有时候我也有些羡慕二哥。嫂子与二哥相知相许十数年,神仙眷侣,谁不羡慕?”
“殿下已近弱冠。”周如晦道:“想来婚事将近。”
“我?”姬未湫眨了眨眼睛,喝下了一杯露云泉:“我就算啦,不祸害好人家的姑娘了。”
周如晦抬眼看向姬未湫,似是在等后续,姬未湫本意是不想说的,可心念一动,又摆了摆手,示意侍人都退下,在场只留下几个心腹,他道:“皇兄之前还与我说,要将王相闺女许配于我,说她貌美恭顺,我定是喜欢的……”
“但我是断袖。”他看向周如晦,俏皮地眨了眨眼睛:“不过二哥放心,我不吃窝边草。”
好男风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搁先帝那会儿还是个风雅事,颇为盛行,只不过姬溯不喜欢,上行下效后才不大放在明面上,免得惹得圣上不喜。
然而这年头的好男风,是指弄几个漂亮美貌的少年来玩玩,家里娘子娶着,书房再养两个模样俊俏的书童,真明火执仗说只爱男子不愿成婚,要与同性如正经夫妻一般过一世的几乎没有。
便是乞丐,只要活得下去也要弄个乞丐婆生个子息延续香火呢。
周如晦道:“……圣上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