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都来不及等宴会结束,便令太监下去打探,想要得知谢游江的消息。
一旁的太监赶忙下去,不过片刻功夫就跑上来了,在太子殿下旁边小声念叨了几句。
“谢游江,在工部水部司做个侍郎。”
“已有妾有子了,但是不曾成婚,名声不大好听,京中体面人家不愿意嫁,不好的人家他看不上。”
“是个风流性子,不大管朝中的政事,水部司自从他当了家后,常出岔子,只是碍着是官家子弟,也没出过什么大事,所以不曾有人发难过。”
短短几句话的功夫,太子殿下被气了三回。
有妾有子,还游手好闲,不理朝政,这样的人竟然还敢站到盛瑶光身边!
他都不曾在这种场合,在众目睽睽之下,与盛瑶光离的这般近过!
言一又一次转头看向盛瑶光的方向,正瞧见盛瑶光与人吃酒吃多了,似是要起身去外面透透风。
她在京中后不再奔波下海,在夏中养了许久,人都白了许多,瞧着不再是那般混不吝的模样了,穿着官袍站起身来时,身量高挑,却并不纤细,她肩背挺拔,腰杆劲瘦,手臂隐隐能见隆起的肌肉轮廓,手骨上的青筋鼓起来时格外吸睛,杂糅了女子的艳丽与男子的锋芒,有一种雌雄莫辨的俊朗,偏一张面被酒烧的微红,眼眸中带着几丝酒醉时的混沌,微微摇晃着往外走时,腰背勾出一道纤细的影。
英气锋艳的人,偏偏因醉酒而夹杂了一丝莫名的色气。
盛瑶光前脚出了群欢殿去透气,后脚谢游江就跟着一道儿出去了。
自从女帝进门后,他就去了自己的位置上坐着,不敢再在盛瑶光的位置逗留,所以席间一句话都没和盛瑶光说上。
等到盛瑶光起身出去透气,他立马迫不及待的从座位上起身,跟着一道儿出去了。
群欢殿外是一片湖景,还有一条花道,一片好景色。
殿内因为存了许多冰来降暑,所以并不燥热,但出了殿内,盛夏的酷热气便直扑到面上来,使人周身都跟着发燥,走几步路后,身上便要渗出黏汗来。
盛瑶光顺着湖边慢慢走,走到了一处没有金吾卫看守的地方。
宫中金吾卫多,平素里五步一岗十步一哨,现在办宴,客多人多,金吾卫难免不大够用,有些偏僻点的地方就没有人瞧见。
盛瑶光站到了一处有花墙遮盖的湖边,垂着头看湖边的月亮。
湖水粼粼,里面养了锦鲤,在月光下游荡摆尾,掀起点点涟漪。
她站了不到一会儿,便听见了一阵脚步声,她都不用回头,听走路的声音便知道是谢游江。
每个人的习惯都不同,谢游江走路时脚步重,鞋底还会拖沓一下,一听便知道是他。
盛瑶光听了片刻,便瞧见谢游江走到她所在的地方,一脸惊喜的说:“瑶光,你也在这?真巧。”
盛瑶光的手悄无声息的从地上夹起来一颗石子,在谢游江走近的时候,一屈指,弹射而出。
石子撞在谢游江的小腿上,令谢游江向前一扑,直接跌入了湖水中。
谢游江水性极差,呈旱鸭子氏入水,入了水后就开始尖叫,乱扑腾,喊道:“救命啊!救命!瑶光——救我啊!”
盛瑶光在一旁看了半晌,看他一时半会儿淹不死,就道:“哎呀,谢大人,我也不会洑水啊。”
谢游江越喊声音越大。
盛瑶光估摸着这附近的金吾卫也快到了,便拍拍屁股站起来道:“我出去给你叫个金吾卫来。”
说话间,她脚底板抹油,扔下谢游江一个人跑了。
谁料她才刚走出花墙附近、行到一处回廊下,便突见眼前一黑,一道人影冲到她面前来,神色冰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