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指挥使飞鱼服,其上的银鱼类蟒在月光下熠熠生辉,些许薄雪落在他的官帽上,又被北风吹落。
在北典府司待久了,他浑身都浸着一股杀意,比外头的冷风更寒,门口的小厮远远见了燕惊尘,便赶忙开门迎人。
他今日一回到四时苑,便觉得院内不大对劲,每一个丫鬟瞧着他的眼神都带着几丝古怪。
他心里生疑,却未曾表露出来,只一路行到了盛枝意厢房的外间。
盛枝意的厢房外间摆着两座椅,一旁还放着银色雕花的衣架,燕惊尘将他的外袍、官帽、绣春刀放在衣架上,转而行到内间去。
内间里点着融融烛火的光,将房屋内照的一片澄暖,厢房的矮塌上没人,只有床帐半开着。
床帐本来是藏蓝色绣银花的,不知为何今日换成了红的纱帐,风一吹,那纱帐便来来回回的晃,像是在引诱人进去瞧。
燕惊尘慢慢的行过去,站到床帐前,后伸出手,缓缓撩起纱织帷帐。
帷帐拉起后,便露出了床榻间的艳丽美人儿。
美人儿穿着一身胭红的薄纱雾裙,薄薄的一层,裹着白脂软玉一样的丰腴肌理,正抬眸望来。
她那双媚眼如丝,丝丝缕缕的勾着燕惊尘的心,她缓缓坐起时,肩膀上的薄纱顺着她白嫩的香肩一点点滑落,悄无声息的落在了床褥上。
一眼望去,使燕惊尘心口都麻了一半,一双平扇眼都跟着泛起了几丝绿光,像是饿了八百年的狼,要把盛枝意吃进肚子里,一点点嚼碎。
偏盛枝意还觉得不够,她伸出一只纤细的手,指尖微勾,勾上了燕惊尘腰间皮革腰带。
燕惊尘被她这样一勾,人就顺势向前一扑,直接压着她滚到了榻间。
盛枝意满头墨发如水一般散在了满床,她在他最动情时,微抬着头、垂眸瞧着他的头顶说:“前些日子你说的话,我应了。”
燕惊尘埋首在她上方,闻言头都没抬,只微微用力咬了一口,随后问:“什么话?我忘了。”
盛枝意便知道这人是在记仇,她正恼着,这人已经继续咬向了它处。
盛枝意是一朵艳丽的花儿,旋开在此,旁的人只能瞧见她的一点枝丫,唯有燕惊尘能瞧见所有旖旎颜色。
但燕惊尘不是个好的赏花者,别人看花都好好的看,他偏要咬着最嫩的那两片花瓣来回拉扯,逼着盛枝意尖叫。
盛枝意骂人的话便都吞回去了,声线打颤,含含糊糊的说:“你,你娶我那件事。”
燕惊尘闷笑了一声,低声道:“你求我。”
还蹬鼻子上脸了!给他点好脸色,他竟然装起来了!
盛枝意想抬腿踹他,偏没那个力气,只能蔓延出几声细碎的骂人的话,听起来却更像是撒娇。
燕惊尘抬手,将纱帐拉好。
当夜,床榻摇了一夜,盛枝意被逼着说了点求他的话,也不知道求的是什么。
第二日清晨,燕惊尘满身清爽的起身离了盛府,离盛府之前,还给盛瑶光写了封信。
信上就写了一件事。
他即将与盛枝意完婚,知道盛瑶光赶不过来,所以允她只在信上写一封贺书便可。
末了,燕惊尘补了一句:允你回来打大兄。
——
这信又从京城一路跋山涉水送到白水县。
信到白水县的时候,已经到了三月春时。
三月春江水暖,渔民们开始四处打渔,水匪也更加横行,盛瑶光开始带着手底下的人拼命抓水匪。
这里的水匪基本都是东津人,甚至很多就是自己村子里的人,东津人都善水,他们白天老老实实在村子里待着,晚上蒙着脸,就下水去当水匪去。
因为都是一个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