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沉默着,来到门口,踢门。
齐松将门打开,看到他衣领有点歪斜,腰带也未曾系好。
温别桑看着他,眸子里湿漉漉的,他示意了一下旁边的大氅,齐松走过去给他披在身上,道:“殿下他……”
温别桑一言不发地走了出去,齐松下意识跟上,道:“公子,您的衣服。”
温别桑一直走过好几个房间,才道:“帮我整理一下。”
齐松为他将衣领摆正,又将腰带重新系好,还未开口,又听他道:“他出了一身的冷汗,你去找大夫看看吧。”
他说罢便去了甲板,蹲在地上将被木板捆着的双臂垂下去,用手掌上微弱的力量,慢慢搓起了雪。
不知过了多久,身边投下一个阴影,常星柏道:“堆雪人呢?”
“嗯。”
常星柏绕过来,道:“你的手现在能行吗?”
温别桑转了过去,继续滚着自己的雪球。
常星柏眼尖地看到他脸庞又挂着泪。
他顿了顿,在一旁的台阶上坐下,道:“是不是承昀惹你生气了?”
温别桑没说话,但是做出了非常用力的样子,把雪球砸在了地上。
“哎呦。”常星柏做出吓了一跳的样子,即便温别桑那笨拙的手臂并不足与做出巨大的力量,那雪团甚至连散都没散。
他看了一眼温别桑的表情,道:“等他好了,我帮你教训他?”
“他就是神经病!”温别桑道:“让齐松帮我穿衣服他还不让,让他穿也穿不好,还不是得让别人帮忙?我再也不跟他说话了!”
“再也不说了?”
温别桑想了想,道:“至少三天。”
“三天?”
温别桑语气冷硬:“至少!”
温别桑果然说到做到,当天就直接住到了隔壁。
承昀一睁开眼睛,便习惯性地寻找温别桑的身影。
这一次一如他每次重伤醒来之时一样,温别桑依旧没有在身边。一只手在眼前晃了晃,他回神,是常星柏。
“醒了,你有点发烧,大夫说这次似乎是心有郁结,若继续如此,内里的伤口破裂,一旦出血可就麻烦了。”
“让表兄担心了。”
他的目光漂移,常星柏朝身后看了看,拉过凳子坐下,略有些不忍,道:“他住到隔壁去了。”
承昀嗯了一声,道:“怪我,今日没有照顾好他。”
“我帮你劝了,但是这位小友……”
“我知道。”承昀道:“他若是打定了什么主意,想做什么事,无人能拦得住。”
“他……”
“之前说要炸明都便是如此,我循着他留的痕迹找到他,他坚持不肯跟我一起走,他那性子,我也不敢将他强行带回,实在是怕了他。”
不等常星柏再次开口,他继续道:“好在明都之行有惊无险,他那机关果真巧夺天工,无人能及,倒是我跟着沾了光,咳咳……”
“……”
常星柏伸手,轻轻拍了拍他。
室内短暂陷入寂静,常星柏蹭了蹭鼻子,道:“其实……”
“我想自己待会儿。”
常星柏跟他毕竟不是太熟,他起身走出去,一阵后,有脚步声传了进来。
承昀安静地闭着眼睛。
直到齐松开口:“殿下,您若再不看一眼,公子的心血可就要化了。”
承昀睁开眼睛,一偏头,便见齐松断了个盘子,上方放着一个手臂高的小雪人,温别桑在这方面天赋独特,那雪人浑身光洁滑溜,栩栩如生,只有画上去的那个歪歪扭扭的弧形嘴巴,暴露了制作人的笨拙。
他脸色微变,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