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劫难之后 (2 / 4)

惧死,不惧身败名裂,只是他清楚地知道,他若承认一切,那抽取忘川生气的阵法自然难以再运行下去,没有忘川生气炼制的丹药疗愈伤势,苏寒云同样难逃一死,有没有什么可以再拖延二,让他将丹药炼制出来的办法?

他未能想到这个办法,苏寒云便在他眼前,以无比决然之意,拔剑自尽,而在那一刻,顾今朝也万念俱灰,魔念善念皆都消陨,他犹如一具行尸走肉般,数日间,只把自己关在不见天日的阴暗房间内,抱着苏寒云早已寒凉若冰的尸体。只是他不理外事,外界的流言蜚语,却还是在各种不经意间传入他的耳畔,死灰似的心中再次燃起火焰,却是可怖无比的怨毒愤恨之火。苏寒云在顶罪那日所说的一切,其实都是顾今朝的说辞,对人命的蔑视是他的,对百姓的怨怼也是他的,苏寒云会有如此伤势,皆是因为救人之故,结果这群被救之人还不知感恩,只知在背后诋毁指责,虽然这是百姓们并不知道真相之故,但顾今朝不管这些,他早已是具行尸走肉,唯有这份愈涨愈高的怨毒与愤恨,牵动着他再次活过来,却形如恶鬼。

于是,在苏寒云死去的第十日,金鸟阁倾,丹火焚城。

这便是一切的真相了。

“所以那日,苏城主派人只是想保护我们啊。”郭朝阳说着此事,脸上神情复杂,这件事不光在顾今朝的自白书信中被提及,在发生焚城一事后,苏穆也终于开口道出真相,他证实了这点,那日快速赶到,只是因为他奉苏寒云的命令在城中搜寻保护他们,而他之后不说出此事,也是因为苏寒云在自尽前交代过他。

真相确凿无疑,郭朝阳现在每每想到自己曾经对苏寒云的怀疑和质问指责,都是无比后悔愧疚。

杜子衡同样,他叹道:“我们对苏城主误解颇深。”

不光是在此事上,在苏寒云的为人与性格上,他们之前也有许多误解,苏寒云并非像他们以为的那么尖锐刻薄,冷情冷性,事实上,他其实是个相当重情义,心性豁达的人,不然也不会为顾今朝顶罪,承担下一切骂名诋毁,且在十年前,苏卓羽做出那等事后,仍答应苏家一众长老,不将苏卓羽所行之事公之于众。

顾今朝因旁人对苏寒云的诋毁满心愤恨,不惜专门颁布了严苛的法令,苏寒云自己却并不如何在意这些无关痛痒的声名,苏卓羽父母对他确有一段养育照料之恩,且在年少时,苏卓羽尚未因神剑择主一事对他心生嫉恨走上邪道,两人也确实有过一段尚算融治的兄弟相处时光,因而之后数十年,苏寒云对苏卓羽的冒犯屡屡忍让,否则即便玄武城的世家族系不会轻易对同族动用死刑,但以苏寒云向来冷厉专横的处事手段,又如何能让苏卓羽活着呢?路乘也是在真相大白的眼下,才真正明白苏寒云坐在院中赏花那一刻的复杂情绪,想来听他说那些与哥哥相处的细节,苏寒云是有些羡慕向往的吧,如若他的堂弟也像路乘那般,那么很多事都不会发生,他和顾今朝也不会走到今日这个结局。“希望苏城主来生平安喜乐,一生顺遂吧。”杜子衡道。

虽苏寒云也有为顾今朝隐瞒之过,但十年前确也有半数的玄武城百姓为他所救,功过很难评说,而今一切恩怨情仇皆已落幕,人死万事消,杜子衡还是希望苏寒云下一世好好的。“可是北方地眼如今是这副模样,其中的魂魄真的还能正常的轮回吗?”郭朝阳忧虑道。

那当然是不能的。三人中唯一曾到达过地眼的路乘对此最有发言权,北方地眼虽被重新封印住,但玄武已经翳化,地眼中也密布着浩荡的黑水,这些黑水是不会自然消散的,也势必会影响正常的轮回秩序,无论是苏寒云还是顾今朝,他们的魂魄大抵现在都还在黑水中沉浮着。路乘突然想到玄武说的那句,“此间众生,终将在苦海中沉沦”,以及蛇魂化作青衣男人与他相见时,为何总是一副哀伤的模样,因为那时的玄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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