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也是。”福婶点了点头, 忽然叹道,“只是你才刚回来,过不了几天就要走了, 我这里心里……”
见妻子红了眼眶, 福伯心里也不好受。
他伸手接过药碗,一口气把剩下的半碗都喝了, 安抚道:“这不是咱们家如今落难了嘛, 二爷正是需要人手支撑家业的时候。咱们作为徐家的老人,自然要多辛苦辛苦。
等二爷起来了,咱们家两个小子,甚至老大媳妇肚子里怀的这个,也都跟着沾光不是?好了,好了, 别难过了。”
福婶擦了擦眼泪, 说:“我不是难过, 是担心你的身子骨。你的岁数也不小了, 若是……”
话还没说完, 就被福伯捂住了嘴, “快别说这些丧气话。我还要看着二爷金榜题名、步步高升、位极人臣呢。不到那一天,我可舍不得闭眼。”
见他这么有心气,福婶心下一松,扒拉着他的手“噗嗤”就笑了起来。
见妻子高兴了, 福伯又问起了大儿子:“禄儿还没回来吗?”
福婶道:“算算日子, 明日就该到了,你不用担心他。”
话虽这么说, 她自己心里却一直牵挂着呢。
当天晚上明月高悬, 可第二天一早竟洋洋洒洒飘起小雪来。
想到还在路上的徐禄, 不但福伯一家子担心,就连徐茂行夫妻也不免跟着操心起来。
本来路上积雪厚重就不好走,如今又风雪交加,万一人出了意外就不好了。
好在徐禄是个谨慎的人,特意多花了些钱,雇了个经验丰富的车把式,等到傍晚时分,总算是晃晃悠悠地回来了。
一家子上上下下都长舒了一口气,黛玉特意让人把那车把式请了进来,好茶好饭地管待了一顿,又多给了两钱银子才把人送走。
徐茂行则是带着徐禄去了书房,仔细询问了一番平安州那边的父母兄嫂如何。
得知他们生活虽然清贫,却也还算安定,徐甘夫妇这几个月来都没有生病,嫂子甄氏倒是犯了咳疾。
但有徐茂行送过去的药材和银子,吃了大半个月的药,甄氏的病已经好了。
“平安就好,平安就好。”徐茂行满心庆幸。
这时黛玉也打发走了车把式,提了一壶热茶进来,给两人都倒了一杯。
“多谢奶奶。”徐禄谢了赏,喝了半杯热茶,脸上才露出了为难的神色。
徐茂行微微皱眉,“有话直说就是,莫不是遇上了什么难处?”
“小人倒没什么难处,这是大爷和大奶奶那边……”徐禄觉得这件事十分让人为难,但又不好瞒着主子,不免有些踟蹰。
黛玉温和地说:“不管什么事,你只管先说出来,我和二爷自有计较。”
徐禄这才道:“这话头原是大奶奶先挑起的,说是平安州那边苦寒,想等到明年开春之后,把樗哥儿和桂姐儿送回京城,叫二爷和二奶奶养着。”
却是徐家出事之前,大奶奶甄氏就有了身孕。她腹中的孩子也是命大,从京城一路奔波到了平安州,依旧平安生产了。
生出来的是一对龙凤胎,两个孩子都是徐甘取的名,男孩儿叫徐樗,女孩儿叫徐桂。
按照时下人的算法,两个孩子翻过年去就两岁了。可实际上,他们满打满算还不满一周岁。
徐禄之所以觉得这事叫人为难,就是因为孩子们太小了,平安州离京城又远,一路风餐露宿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徐茂行这边不好跟兄嫂交代。
不但他觉得为难,徐茂行和林黛玉对视了一眼,都觉得这事不但棘手,还颇有蹊跷。
徐茂行问:“大哥怎么说?爹娘又怎么说?”
徐禄回想了一番,答道:“一开始老爷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