谓众正盈朝,不过是某些人的幻想而已。”
见他小小年纪便见地不俗,圣人有意为难道:“若有朝一日,朝中真的都是君子呢?”
徒佼沉吟了片刻,说:“每个人的想法都是不一样,便是君子也不例外。且越是君子,便越是固执。皇祖父不必担心他们联合起来辖制你,反倒是要当心他们在朝堂上就打起来呢。”
此言一出,圣人脸上笑容尽敛,气氛骤然紧张了起来。
安王的心瞬间提起,紧张地看着御阶之上的祖孙。
徒佼眨了眨眼,仿佛对此毫无所觉,眉眼弯弯地问:“皇祖父,您觉得孙儿说得对吗?”
圣人深深看了他一眼,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问道:“你一向都是如此大胆吗?”
“父皇……”安王忍不住出声,却被圣人一个眼神截断了所有话语,只能暗自焦急。
徒佼好奇地问:“这就是胆大吗?可您是我的祖父,孙儿心里有什么想法是不能跟您说的呢?便是不慎说错了什么,被您笑话两声,总比被外人笑话要强。”
圣人又看了他片刻,忽而对安王笑道:“这孩子是个会说笑话的,朕喜欢和他说话。”
安王提着的心猛然放下:这局稳了!好儿子,真是好儿子,你要吓死你爹了!
等父子二人从奉天殿出来,安王忍不住絮叨叮嘱了许多,主旨只有一个:日后在圣人面前说话,多多当心,莫要再涉及敏感话题了。
徒佼耐心地听他说完,才道:“可是,今日过后,皇祖父必然已经知晓孩儿是什么人了。”
若是日后收敛太过,圣人必然能看出来。
今日圣人能因他的大胆和坦诚喜欢他,来日就能因他变得谨慎、懂得隐瞒而厌弃他。
这个道理安王自然懂。
因而,他哑然半晌,叹道:“罢了,罢了,是我关心则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