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集市上的大婶极力劝她抱条狗回来看家护院,邹黎边腹诽边硬着头皮观察茅厕后面那个突兀出现的黑影。要不是她巧合之下来了后院,恐怕一整晚都睡得毫无所觉。
明天就去买狗,邹黎痛下决心,就算买回来要成天风雨无阻遛狗也买——不过窝在那的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是贼吗?邹黎谨慎地抬高灯笼,黑咕隆咚的一团,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被她盯着看了半天也没动作,难不成是个死物?
对,邹黎忽然想起下午在集市里头买到的大铲子,硬木做的把手,铲头虽然不是现代司空见惯的不锈钢或精铁,总归也沉甸甸地有些分量。
而且铲子就被她放在后院墙角!像是打了一剂强心针,成功找到防身武器,邹黎陡然挺起腰杆。
“喂!那边的!”气沉丹田,邹黎用生平最凶恶的声音大喊:“你给我出来!偷偷摸摸翻到别人家里,你当我手上的铲子是吃醋的!”
不好,邹黎刚骂完就愣了一下,头一次和小偷面对面硬刚,没想到激动之下口误了。
“你当我是吃素的!”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扭了扭嘴巴,邹黎马上端着铲子补救:“赶紧出来!不然我就把你屁股打成八瓣再报官!”
许是被她的气势震慑,慢慢露出人形,那团黑影略微地动了动。
是人,邹黎暗暗松了一口气,是人就好办了。方才她脑子里转过许多设想,连野狼半夜钻进家里的可能都评估了一遍。
“赶紧给我出来!”估摸着对方就算是小偷也是个有贼心没贼胆的,重重把铁铲往地上一敲,邹黎喊得越发得心应手:“我数三个数,一、二、三——”
那人却猛地往后退去。
“想跑?你给我站住!!!”
见到对方退却,邹黎一时间信心大涨觉得自己比王母娘娘还能舞枪弄棒,冲上去就要挥铲把小偷拍在原地,可她一靠近便发现对方连件正经衣服都没有。
这人不知道从哪里扯了块破布裹在身上,披着头发不肯抬头,大冷天的在外面抖若筛糠,说不清是怕的还是冻的。
啊这,看着还挺可怜的。
瞬间从E变I,杵着铲子站在那人边上,邹黎憋了半天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除暴安良转眼间变成欺凌弱小,尴尬之下,左脚换到右脚,清了清嗓子,邹黎决定沿用国际通用友好公式:“Hello?呃……我是说,你……你好?”
像是一厢情愿发射到外太空的火箭,隔着巨大的文化差异,邹黎的友谊信号没能如愿得到回应——只管护着脑袋,露出比邹黎还白一个色号的后背,那人哆哆嗦嗦抖掉半边破布。
她是得到什么捡美人buff了吗,整个人怔住一瞬,邹黎的身体抢在理智之前把人领进了屋。
“天啦!”
几分钟后,2023又一次在邹黎脑子里鬼哭狼嚎:“这个水灵灵的小郎君又是你从哪里拐回来的?宿主你是禽兽吗他看起来连十八岁都不到啊啊啊你真的是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健康现代成年人吗?!”
“全世界就显着你品格高尚了是不是,”邹黎才不给这种临阵脱逃的系统好脸色,“少在这扯咸的淡的,有用的事你半点做不到,就知道在那马后炮成精,事情解决了你姗姗来迟了,把我一人丢下这种事再发生一次你直接等着被投诉关小黑屋吧!”
“……”
无言以对,笃笃笃的叩门声中,2023含恨闭嘴。
“宁音?”邹黎整理了一下语气:“门没锁,直接进来。”
方才是怎么了,仔细瞧了瞧邹黎,哑郎确认她无事便心安许多。他在厢房里听到外面断断续续的有叫喊声,于是披了件外衣匆忙赶出来,正巧见到有个人影跟着邹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