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短暂交汇后，男人转身离开。
元听沄内心发毛，不自觉往后退了一步。
她看不清他的脸。
但她莫名觉得……
他是应悬，是在昨夜给她送画的应悬。
至少那具身体外观和应悬一模一样。
在男人离开后，元听沄的手机又收到一条短信，发信人是应悬。
【应悬:我在109画室等你，晚上十点。】
她把聊天框的字删删减减，如果不去会怎么样？公布她的支配者身份吗？
最终，再三犹豫下，元听沄回了个‘好’。
回复后她快步离开此处，和程茵一起踏入食堂。
学校食堂正常运行，准备的菜也是几千人的分量。
她们认真检查点的菜品，看起来没有异样，口味和之前一样。
一样的难以入口。
元听沄苦着脸，在土豆丝里挑出几根生姜。
程茵吃饭快，先一步端着餐盘去倒剩菜剩饭。
元听沄刚放下筷子，听见程茵爆发了一声尖叫。
餐盘和食物残渣滚落一地，程茵对着装泔水的手推车，唇瓣颤动，说不出话。
元听沄用纸快速擦擦嘴，端着盘子走到她身边。
因为只有两个食客，所以泔水桶底部很干净。
里面抱腿蹲坐了一个人，一个……被炙烤成食物的人类。
……并且，完成这一行为的加害者技艺高超，是做饭的好手。
死者是个白人，他□□，毛发全无，他的内脏洗干净后放在一旁。
裸露的皮肤被烤得干脆，外裹着一层透亮的油，胸口到腹部有个刀划的十字，外焦里嫩。
他被装在巨大的盘子里，耳朵上强制打了一个记号耳牌，像是屠宰场里的畜类，被送上餐桌。
餐盘边缘放着身份卡，身份卡上有一块昂贵的手表。
手表指针正常走动，指向时间和手机时间没有区别。
又一个玩家死亡，但系统没有提示。
元听沄沉默，那另外两个玩家呢，还活着吗？
她抬眼，食堂工作人员全部放下了手上的工作，冷漠地盯着她们。
这感觉实在算不上好受。
被人窥视，甚至是打量的感觉，元听沄不止一次在游戏内感受到。
她避开他们的目光，看着死者身前叠放平整的手表。
这是挑衅。
嘲讽他们自以为发现了副本的内在规则，妄想借机保身。
***
这次死的人是前校长，之所以是前校长，是因为他在进入游戏前因为车祸已经死过一次了，新闻报道过此事。
程茵患有癌症，在进入游戏前也死过一次。
除了自己和应悬，其他人都是死后进入的游戏。
元听沄和程茵回宿舍的路上沉默寡言，分别时程茵拍了拍她的背，以做浅薄的安慰。
第二轮游戏会不会更残酷，她不敢去深想。
和程茵告别后，元听沄关上门，查看校长的提示。
他的提示是贴在学校食堂外、校长和一众领导巡视食堂的照片，目标物品是手表。
但是他的手表没有损毁，而是干干净净、一尘不染的放在身前。
为什么没有摧毁目标物品？是规则发生变更，还是有隐藏规则？
她唤出莫莫西里斯的玩偶，对方一个扑腾，脸朝地趴在桌子上。
“你好像很怕变异水体？”
“说话。”元听沄戳戳玩偶。
玩偶抱着琴在桌子上滚了一个圈，碍于无法违抗她的命令，转过身背对着她开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