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滚瓜烂熟的一卷卷儒家经典,化身虚影,向乔小安沉吟。
孔夫子道:“君子喻于义,小人喻于利。”
孟子曰:“人禽之别,舍生取义。”
而一头短发的秦濂,肆意遨游于万年史河之上,纵观王朝兴衰,感叹民生艰辛,最后亦化作虚影,对乔小安说道:“世上只有一种力,可以推动世道向前。”
不是至高无上的权力,也不是君子立身的毅力,而是千万民众智慧与劳作所汇成的生产力。
与人类历史相比,王朝的百年兴衰,不过是绵延长河中的一小段迂回曲折。
秦濂最后对乔小安笑言道:“既有狂风来,何不同风起?”
大风起兮鲲鹏去,所有虚影碎作星辰,随鲲鹏上九天。
集英殿中,少年人落笔成文。
乔时为开篇即道:“明兵农要务,掌朝堂得失,通财赋利害,知钱法是非,事事见利,然事事为义。”
可以用大义去框一个人,却不能拿大义去框住整个王朝。
民富为富国之前提,国富乃强兵之基础。
民若不富,无余,则无心礼义,乔时为写道:“……食不饱则心不安,心不安则义不通,穷民难以言教,穷国难以言尊。”
当然,重利不代表无义,一个封建王朝想要开创盛世,确实需要一个大义明君,乔时为略点一两句,写道:“强君,莫使天下再陷群雄逐鹿间;明君,莫使子民重蹈流荡忘反里。”
既然已经生在这么一个世道里,无法一步跨到下一个历史阶段,乔时为希望它至少是个强盛之国。
为了引出生产力的见解,乔时为过渡写道:“下岁末有余,而上岁岁无不足。”
他开始论述财政难题。
官家节省那几个大祭赏金,是无法填补国库亏空的。历史上的大多数君王,国库无钱则向百姓要钱,百姓无钱则向商贾要钱,权力成了君王要钱的一把利器。
当今官家显然不想挥舞利剑当昏君。
那便只剩下另一条路子了——开源。
乔时为写道:“臣民如子,若尽敛取于民,则犹如阖门市子……是以,长此以往,国虽俭约而民不富,君虽忧勤而国不强。”
治标不治本。
生产力的发展靠的不是一个人的力量,它更像是石头底下的一株幼苗,只要给它些雨露日光,它便能悄然无声地生长。
一个人的本事有限,而民众的智慧是无穷无尽的。
所以乔时为写道:“臣闻富汉时,君立垂拱而治之策,民得休养生息之机……君不伤财不害民,民守四时八节,田园杂兴,欣欣向荣……故,以举国之力生举国之财,得举国之财供天下之费,民不加赋,国库自丰。”
民富才是关键。
小农自足的生产模式,周而复始,像是在院子里原地打圈,所以乔时为认为商业更具活力,他写道:“官不行商,商不垄断,则贩夫走卒亦可自足。”
考虑到大梁国库虚空,很大一个原因是“养百万大军守北境”,乔时为不得不花些笔墨谈一谈兵制。
燕云十六州不在大梁手里,少了太行山脉作为天然屏障,历代大梁君主皆担忧大辽起兵。
愈是担忧,愈是大养边军。
养边军又怕边军太强,起兵谋反。
于是进入一种恶性循环,花销大量军费,边军成冗,却战斗力极差、极低。
乔时为以为,养兵还需养精兵强将,不能拿民脂民膏养无能之军。如一时难有战马,那便发展火器。
他写道:“……兵矢如兵之神灵,甲胄如兵之司命,兵矢不利则战力不足,甲胄不坚则临场怯战。”
如若想不惧秋夷,练兵强将是一方面,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