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一字没加,把严杨的话原原本本告诉渔民。
严杨疑惑不解:“国营单位周末都不上班。上班是加班,有加班费。以前叶会计无偿加班是叶会计仁义,小苏厂长没提是小苏厂长不懂。现在厂长——”
“闭嘴吧你!”社员大吼一声,“就你知道加班费?我们也问过叶会计。周末厂里有事叶会计过去,平时没事叶会计就在家照顾孩子,所以才不要加班费。你一到这里厂里没事也叫叶会计上班,一周六天不带休息的,周末当然要给叶会计加班费。可是这事是你定的,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对!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发钱!当初说好的,除非下大雨刮台风,不然就是上午回来下午发钱,下午回来第二天发钱!”
严杨心累,这些人怎么这么没规矩:“就差一天!你们不能等到明天?”
“钱都到了就不能今天发?干啥非要等明天?”
严杨头疼:“我说了,我们是国营单位,要按照国营单位的章程来。无规矩不成方圆。还像以前那样食品厂如何扩大规模,如何做大做强?”
众人面面相觑,他说什么鬼话?一个挂羊头卖狗肉的食品厂还想做大做强?他到底知不知道叶会计为什么搞食品厂?众人怀疑他不知道。
可是这事上面知道啊。否则看到叶会计账本上今天记鸭毛鹅毛提成,明儿写橘子黄桃收入,后天写海带莲子,对了,今年还有蜂蜜,上面早派人调查询问——食品厂怎么还卖鸭毛鹅毛?
众人不想跟他徒废唇舌,一个个虎视眈眈盯着严杨。
严杨心说,就看谁能耗过谁!反正我不用下地干农活。今天不给你们立个规矩,真以为国营厂是草台班子!
然而没到三分钟,苏多福父亲挤进来,问他怎么不发钱。
严杨老调重弹。苏父点头:“你是对的。不过——”把人拽到屋里,低声说:“这里不像城市工人每月都有工资,每月按时发工资。社员都等着米下锅呢。”
严杨下意识问:“没米了?”
苏父心累,他打个比方,“很多人没有存款,都等着这笔钱买油买盐,给老人买药,给孩子交学费。”
“不是早就开学了吗?”
苏父叹了口气:“这话不假。可是不是每个家庭都有钱供孩子上学。各大队队长就叫孩子先上学,学费由大队先垫上,等有了钱再给大队。”
以前不这样。自打叶烦把海货卖出去,生产队有点余钱,认为读书有用的大队就这么做。生产队和生产队之间也爱攀比,别的生产队怕被比下去就跟风,结果不到两年,十个生产队都这么干。
去年岛上考出去四个,还听说不要学费,国家还给补贴,社员就觉得上大学是一条致富路。今年所有孩子都被送去村小。也不管第二学期才上学会不会跟不上。跟不上就先在学校玩半年,明年再交学费领新书。
前些天育苗,苏父下生产队查看育苗情况,经过一个村小看到里头全是学生,两个板凳挤三个,还有很多学生站在最后一排,苏父奇怪,找校长了解情况才知道岛上学习热情空前高涨。
校长夸都是苏远航带个好头。苏父脸上有光,自然希望这种热情保持下去。
严杨一脸懵逼。
苏父:“赶紧发下去吧。”
严杨忍不住说:“我不知道社员这么困难。”
苏父心说你怎么还不如不食人间烟火的叶大小姐。叶大小姐都知道先体察民情,再找我搞食品厂。苏父叹气:“回头你到各生产队看看吧。”
“可是账本在叶会计那里。”
苏父:“她是会计,就该在她那里啊。怎么了?”
严杨当然知道他需要去位于菜市场里面的食品厂办公室。可是来回五天忙了五天,没睡一